殷梧對著一切盡收眼底,她探過身體:“尊主,你也不知道嗎?”
“不知道。”黎聆江解釋,“我往日來的時候不常走,而且當時還戴著魔戒,背欒山是不會對我攻擊的。哪怕現在也對我寬容一二,具體有什麽我還真的沒有了解過。”
殷梧“哦”了聲,若有所思的往上看了幾眼。
隊伍沒有停太久,但是都小心了不少,身體直往裡貼,手抓著前面人衣袍不放。唐無鎖貓著腰,費勁的帶著後面人走,他剛站穩就覺得有些不對,拍了拍前面人低聲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沒有啊。”
唐無鎖又耐心聽了聽,嘴裡嘀咕:“我聽錯了?可是明明有石塊滾動的聲音啊。”他聲音戛然而止,轉動著僵硬的脖子往上看,一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骷髏頭掛在他頭正上方,空蕩蕩的眼眶裡流出一灘透明的液體,掉落在他肩膀上暈開了一片。
他右肩一涼,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剛要出聲就掃見骷髏頭張開的嘴裡一顆巨大的眼珠爆了出來,鮮活又靈動,上面還有不明顯跳動筋脈,瞳孔空洞無神卻絲毫不差的捕捉到他的存在,甚至隱隱約約倒映出他的身影。
唐無鎖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堪堪在邊沿停了下來。
他的舉動也成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少人都發覺了異常,眼球咕嚕嚕轉了轉,不少人發出驚呼的聲音掩蓋下了紅線打落在骷髏上發出骨裂的聲音。頃刻間就四碎開來,眼球也化為雲霧消散。
唐無鎖眼中驚駭的看向冷靜收回紅線的殷梧,滿是感激的衝她點了點頭。
還不等緩過神,巨大的滾動聲從上方傳來,仿佛整座山都在顫抖。不少人剛一抬頭就看見骷髏頭上吊著的眼球,驚叫聲一時間傳遍了整座山。
無稚看著密密麻麻的眼球有些生理性不適,已經走到了拐彎處,背欒山的石階貫穿整座山,螺旋式的上升,但因為山形原因要危險很多。他看見凌信默默收回了探出去的腳,揣著手無語的盯著眼前一幕。
“這是什麽魔物?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無稚和他並肩站。
凌信沉默了片刻:“它們叫做魔球。”
“魔球?”無稚想起來,他不大相信,“不是長的毛茸茸而且會蹦蹦跳跳的才是嗎,一個名字兩用?”
凌信又停了片刻:“不是,它們長大後就長那個樣子,這是它們幼體形態。”
無稚:“……”
他罕見的沒有立刻接話,緩了緩才問:“那灘液體有什麽危害嗎?”
“沒有,它們只是單純流口水而已。”
無稚哈笑了聲,他無言片刻走上前把鳳欒從耳朵裡扒了出來:“你告訴他們不用怕。”
鳳欒掀起一邊眼皮掃了一眼,又極快的閉上:“不用了,他們可以解決。”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大抵是太害怕直接揪下骷髏頭往山下扔,發現攻擊力不強後一個個跟摘果子一樣扔的得心應手。殷梧的紅線落在地上,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黎聆江唇微動,她小步挪到邊沿探頭往下看,剛站穩手腕就被人攥住。
“尊主您小心一點。”
黎聆江輕輕掙脫開,她應了聲:“無礙。”
魔球被扔下去就看不見了,也聽不見落地的聲音,上百個很快就被清理乾淨。唐無鎖手裡把玩著銅錢,他嗅了嗅被唾液浸濕的肩膀,沒聞到什麽臭味。
他咂摸出點樂趣來:“別說還挺爽的。”
有女修嫌棄道:“爽什麽惡心死了,差點把唾液弄到我身上,你最好換件衣服。誰知道有什麽在什麽。”
唐無鎖猶豫了下,他們每個人都有個小型的儲物器,但不大就只能放些衣物。他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乾淨利落的脫了外衣換了件乾淨外袍,而髒掉的衣服隨手扔了下去。
凌信沒落下這一幕,他不滿的嘖了一聲:“亂扔東西?”
唐無鎖一怔,他撓了撓頭:“那……要不然我下去撿上來?”
“不必,下一次長記性就成。”凌信低哼了一聲終究沒有說什麽。
插曲就此過去,他們還要繼續往上。天色愈發晚,需要提前找到落腳的地方。
黎聆江微蹙著眉覺得事態不對勁,她分了心思留在身後。又和其余人對了視線,皆看的出來有所顧慮。
殷梧和黎聆江靠的很近,她伸出手示意對方看:“尊主,您看。”
小仙的手心緩緩燃起一小竄火焰,然後越變越大,幾乎要蔓延她整個掌心。黎聆江是配合的,她凝目看,藍紫色的火不斷搖曳著,映射在二人眼中。火焰漸漸變了形狀,像是朵花一樣,殷梧開始收攏掌心,往黎聆江跟前送。
黎聆江沒躲,她沒什麽波瀾的觀賞,甚至準備伸手接過,這種凝為實體的小把戲她很早就會了。當她手指想要觸碰到的時候卻發現並未凝實,反而可以穿透,她手往前探了探,幾乎要和殷梧重合。
下一秒殷梧倏然抓住她的手,火焰在她們手心裡變成了煙火,火星四濺有種別樣的美感。黎聆江看著不斷竄起的小型煙火,沒忍住的笑了下。
殷梧也看著她笑起來,她的手指修長,沒有刻意的和黎聆江十指相扣,就輕柔的托著她的手,待煙花消散就松開。
前方的鳳欒看清這一幕,單挑了眉梢,他樂得興趣:“別說殷梧還挺會討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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