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奶奶,您還記得我?”韓櫻子擠出一臉純真笑容。
“有印象,你如今在哪裡做事?”
韓櫻子說:“我被C大錄取,讀了一年,暫休學業,現在在拍戲。”
衡奶奶點頭,對韓櫻子沒有再問什麽。
韓櫻子心內有些失落,C大是國外出名的音樂院校,特地強調自己C大休學就是想壓阮今雨一頭,誰曾想無人在意。
“小雨看上去是個有靈氣的,我們衡瀾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氣。”衡奶奶不吝嗇對阮今雨的欣賞。
衡瀾只是輕笑,抬手剝蝦放到阮今雨碗裡。
韓櫻子看得嫉妒,幾乎發狂,她拚盡全力也沒有得到的東西,阮今雨都不用踮起腳尖就夠到了。
最後壓軸的是一碗粥,韓櫻子幾乎不敢相信,純粹的清粥。
阮今雨吃著吃著,忽地落下淚來,抬眼看向衡瀾,怎麽也止不住。
韓櫻子樂得看笑話,只是嘴角笑意實在壓不住,便先借口去了趟衛生間給婁芯發消息。
【我看我很有機會,】韓櫻子說,【第一次上門,衡家用來招待她的飯菜寒酸到極致,想來是極不喜歡她。】
婁芯看過韓櫻子發來的圖片後,也相信了,發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再寒酸的人家招待新婦也要講一講排場,衡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卻用這種清粥來招待人,應該是看不上新婦,故意難為她的。
韓櫻子不知道的是,飯桌上,衡瀾笑著遞給阮今雨紙巾:“怎麽?不是你記憶中的味道了嗎?”
“是小時候的味道,可是怎麽會?”阮今雨有些驚訝。
慕姨在一旁笑著說:“聽瀾小姐說起過,你最喜歡這家的粥,知道你中秋會來,老夫人特意吩咐提前把廚子請來了。”
從家道中落後,阮今雨從未感覺被這樣認真對待過了。
這家粥店是她小時候家對面的小店,老板開了兩年然後關店回了老家,十幾年來,鬥轉星移,人海茫茫,找到小女孩記憶中模糊的店何其困難,在慕姨口中,卻是輕描淡寫。
隨口一說的事,竟被記在心上。
所謂權貴,絕不是滿桌子的珍奇食材,而是世俗范圍內真正的從心所欲。
二小姐拿杓子攪動碗裡的粥,眼眸低垂。
難怪一桌子的北地家常菜,原來都是為了阮今雨。
對一個小丫頭,竟然這麽用心。
二小姐心內盤算要如何地結交阮今雨。
“小雨,一會兒跟我來,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衡奶奶說。
阮今雨朦朧地點點頭。
飯還沒吃完,一陣鈴聲響起。
阮今雨何其熟悉。
正在專心吃粥的衡奶奶聽到,手頓住了。
衡瀾拿出那部老式手機看了一眼,頷首示意便要離席。
衡奶奶手一松,杓子碰到碗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坐下。”
“很重要的電話。”衡瀾說。
“不許接!”衡奶奶的語氣裡,壓下許多未表露的怒意。
“奶奶,”衡瀾頓了頓,一手按在阮今雨的肩膀上,“我必須去。”
衡瀾按下接聽鍵,走出了宴會廳,將門虛掩上。
阮今雨轉頭,隻來得及看到姐姐的背影,總是這樣,只有背影。
不過作為影后的隱婚妻子,是應該有體諒姐姐的覺悟。
阮今雨的眼底掩蓋不住的落寞。
韓櫻子從洗手間歸來,餐桌上已經不見衡瀾的身影。
阮今雨跟著衡奶奶去了書房。
衡奶奶笑眯眯地拉著她的手,絮絮地說了很多衡瀾小時候的事。
到月上中天,老人家要休息了,阮今雨識趣地從房間退出來。
路過池塘,阮今雨遇到二房的兩位。
二小姐瞥了一眼阮今雨空蕩蕩的手腕,忽地嗤笑起來。
恰好衡溪從地裡挖出一個有些年頭的大箱子,上面標記了埋下箱子的年份,算起來,是衡瀾十六歲時藏起來的東西。
“表嫂!你來開開看!不知道裡面有什麽好東西!”衡溪一臉興奮。
阮今雨也很好奇,那段人人都會懷念的青蔥歲月,充滿蟬鳴、汽水和西瓜的無憂光景,衡瀾從未說起過。
這是個樟木的箱子,用的扣鎖,很容易開。
阮今雨的手已經摸上了鎖。
二小姐一把按住了阮今雨的手:“這箱子從園子裡翻出來的,怕是裡面有蜈蚣毒蛇,還是先放著,明天再說吧。”
“是啊,被蜈蚣咬到了,恐怕不好。”四小姐附和。
衡溪歪過腦袋一想也是,便作罷了,將箱子放在八角亭石桌上,等著明天來開。
孔萱兒忽地發微信找阮今雨,阮今雨無瑕欣賞院內荷塘月色,先回了房。
待其他人走後,四小姐靠在椅背上,轉頭問二小姐。
“你管她做什麽?”
“只是覺得她可憐。”
二小姐說話間,打開木箱的扣鎖,從裡面翻出一個相框來。
照片上兩個少女,其中一個穿著藍色的裙子,引人注目。
“果然是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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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雨走後,慕姨進屋看老夫人狀況。
衡奶奶在燈下摩挲著一個翡翠手鐲,又把手鐲收進錦盒,讓慕姨收起來。
“我看阮今雨這孩子是不錯的。”慕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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