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錘響, 拍賣會正式開幕。
按照圖錄順序進行拍賣。
“鳳玲玉生前珍藏的項鏈為本場第一個拍品。”項鏈的詳情展示在前方的屏幕上,拍賣師說, “起拍價為一百萬元。”
一個老太太舉牌。
拍賣師看向她的方向,抬手示意:“一百二十萬。”
某闊太舉牌競價。
“一百五十萬。”
一個專程從英國趕來的女士舉牌。
“一百八十萬。”
想得到這個項鏈的人不在少數,一開始舉牌的人特別多。
價格一路被追到了“三百八十萬”。
出價者是一位來自澳洲的珠寶收藏家, 三百八十萬已經超出這物品本身的價值,看得出來, 她純粹是出於對鳳玲玉這位傳奇影星的喜愛。
“三百八十萬!”拍賣師的目光在場內搜尋, 準備落錘。
衡瀾舉牌。
“四百萬!”拍賣師抬手指向衡瀾的方向。
“四百萬還要出價的嗎?”拍賣師問。
澳洲收藏家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舉牌競價。
唐婭坐在衡瀾邊上, 眼看拍賣師錘子要落下。
忽地拍賣師眼神亮了起來, 朝後排座位看去。
“四百二十萬。”
衡瀾追價:“四百五十萬。”
已經溢價非常嚴重了,明眼人都不會追價。
唐婭向後靠在椅背上深呼吸。
有錢人的金錢遊戲,一舉牌就是二三十萬,一個打工仔一整年的收入。
“四百五十萬!不會再有人跟你爭了吧?”唐婭小聲地問。
然而, 唐婭話音剛落。
後排的神秘人繼續舉牌。
“四百八十萬!”拍賣師的嗓音都有些顫抖, 沒料到開場第一件, 就有這樣的驚喜。
衡瀾面無表情繼續舉牌。“五百萬。”
“五百二十萬!”拍賣師語調抬高不少,“五百二十萬一次!五百二十萬兩次……”
“五百五十萬。”衡瀾的臉上波瀾不驚,沒有任何表情。
“五百八十萬!”競價者緊咬不放。
全場來賓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衡瀾和後排人的身上。
這個價位拍下,無論如何是一件賠本的買賣,這兩人還在競價,無疑是較上了勁兒。
一個是頂流藝人,另一個是商業大亨,不知會是誰先松口。
價格一路被衡瀾叫到“七百萬”。
然而,後排的人還是不緊不慢地舉牌,追了二十萬。
“不拍了。”唐婭按住衡瀾的手,“遠遠超過本身的價值。為傳記電影造勢有很多方式,沒必要花這麽大的代價。”
衡瀾握緊牌子,最終還是讓了。
“七百二十萬,最後一次!”拍賣師抬手示意,“恭喜7203號。”
7203號奪走了這件衡瀾計劃裡的東西。
唐婭看向衡瀾,發現她雙手抱臂,修長的手指在手臂上輕輕敲擊,一雙眼眸深沉似海下面卻有萬丈波瀾。
“也不知道什麽人跟我們過不去,有必要嗎?”
唐婭說話間,終於舍得回過頭,去看那位跟衡瀾競價的對頭。
唐婭回頭,面色很不好,看了看衡瀾,不知道是否要跟她說,心裡糾結得要命。
沒一會兒,衡瀾眼角余光瞥到唐婭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衡瀾把手背貼在唐婭額頭上:“你受涼了?”
“不是,”唐婭說,“剛才跟你競價的是誰你知道嗎?”
“我認識?”衡瀾的嗓音清冷中帶著低沉的磁性。
“韓政坤,她帶了一個人。”唐婭的話點到為止。
衡瀾心下一沉,立刻地站起身來,朝會場後側走去。
剛才7203所在的兩個位置已經空了,是隻為這項鏈而來。
人應該是去支付成交款和傭金了。
衡瀾在侍者的指引下追出會場。
場外同樣的人頭攢動。
人群裡,衡瀾一眼認出韓政坤。
一個穿綠色綢裙披皮草外套的女孩挽著韓政坤的手臂正在跟其他人交談。
距離很遠,女孩始終背對著衡瀾。
她骨架很小,身姿挺拔,有些練過古典舞的痕跡在身上,肩頸和手臂的曲線十分好看。
那樣挑人的顏色,在她身上毫不突兀,越發顯得她美得驚心動魄。
鳳玲玉的翡翠項鏈已經掛在女孩的脖子上。
不需要看到正臉,衡瀾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不受控制地朝女孩走過去。
可人群卻十分擁擠,不能讓她快步通行。
還有些眼熟的人,認出衡瀾,不免拉住她客套寒暄幾句。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改天聯系。”
衡瀾提起裙擺,堅定地穿越人群去找阮今雨。
時值三月,氣溫還很低。
才靠近門口,就已經感受到一陣料峭寒意。
衡瀾顧不上許多,追了出去。
卻正看到一輛車從她面前經過。
阮今雨坐在車內側過頭與韓政坤交談,長長的小卷發微微飄起來,她側耳傾聽的模樣,美得像一座羊脂玉做的雕像。
可惜,阮今雨沒看到衡瀾。
車窗升起,映照出衡瀾錯愕的面龐,也擋住了衡瀾的視線。
衡瀾抬手,好像手再向前伸就能觸碰到阮今雨如玉的面龐,可惜,那也只是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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