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才被砸的那一下,還真的是有點疼。
衡瀾的隊友一眼看出衡瀾是故意的,她投球一向很準,沒道理這次偏得那麽厲害。
衡瀾再次拋球,把球拋到唐婭懷裡:“一起玩嗎?”
操場上,很多人的目光不自覺看了過來。
不管怎麽說,這是衡瀾發出去的邀請。
蔣某也吃了一驚,如果剛才把球扔到她身上是無意,那眼下當著她的面勾搭她新鮮的前女友,這件事便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
唐婭看了看前女友、看笑話的同學還有面前衡瀾伸出的手,於是點頭:“好。”
蔣某目瞪口呆。
回到操場邊上,蔣某的同學撞撞她的肩。
“分了?”
“分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你不是早就想分了嗎?不過她這麽快就勾搭上衡瀾,我也是想不到。”
蔣某越聽越覺得難受,也不想再跟同學聊天了,索性回教室去。
晚上放學,唐婭收拾好書包要走。
蔣某擋在她身前:“你想喝奶茶嗎?今天不知道有沒有……”
“不想,沒有。”唐婭說,“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你,結束了。”
“是你先變心的,是你背叛了我們的這段感情。”
“你說是就是吧。”
“分手了一點也不難過,果然是有了新歡了。”蔣某憤恨地把手裡的飲料瓶捏皺了朝垃圾箱扔了過去。
“啪”瓶子沒扔進垃圾箱裡去,骨碌碌地滾到了地面上,直到撞到牆面才停下。
唐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之前怎麽會為這種人的看法要死要活的?
“沒事,我突然不恨你了,你覺得我胖我醜,這確實很傷人,不過,你也不過只是一個跟我同齡,腦子裡空空的人而已,小可憐。”唐婭拍拍她的肩膀,“我原諒你了,不過,你得把瓶子撿起來,因為今天的地是我掃的。”
蔣某有些恍惚,她隱約覺得唐婭說的對,可是她又不肯在道義上低一頭,於是,隻得對著唐婭的背影大喊。
“既然咱們分了,你的話劇我退出!”
唐婭沒有回頭,只是擺手,拜拜了您呐。
——————
“所以,你今天又是為什麽在哭?”
通往天台的門被鎖住,這一段樓梯幾乎不會有人來。
唐婭躲在這裡,自以為萬無一失了,卻還是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與衡瀾對視上了,沒發出的哽咽伴隨著一聲“嗚嗚”憋了回去。
“我以為沒人會來。”
衡瀾說:“我聽力還算可以。”
唐婭看著面前神采飛揚的少女,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衡大神,你有興趣演話劇嗎?”
不論多少年過去,唐婭都記得,自己沒有抱著希望的問題,得到了衡瀾的一個堅定回答。
——————
有衡瀾,話劇大獲成功。
不過高中三年,她們的關系也只在話劇謝幕時的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謝幕時,現場拍下的照片,所有演職人員手拉手彎腰鞠躬,唐婭與衡瀾相視一笑,那是一種屬於同盟和知己的默契。
不過,兩人終究後續沒有什麽其他交集了。
學霸學習,學渣墊底。
唯一的不一樣是,學渣不再找對象了,真像是封心鎖愛了。
衡瀾出國讀大學,而唐婭也坐上了前往深市的飛機。
——————
再後來有交集,就是在網上看到衡瀾拍攝的影視劇。
不過,唐婭沒想過聯系衡瀾。
屋子外就是來催房租的房東,屋子裡遍地的巨大蟑螂和散落的外賣盒子。
【就這樣吧,再見。】唐婭發了一條朋友圈,把頭像換成了黑的。
就這樣狼狽地跟世界告別吧。
死了之後的事情,全都不是唐婭要考慮的。
就在她下決定行動的時候,忽然間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唐婭……”
電話那頭的聲音,唐婭一聽就記起來是誰了。
六年過去,那個光芒萬丈的人如今還是光芒萬丈。
“我現在缺一個幫手,你願意來嗎?”
顯然,衡瀾雖然沒有開口問過,但一直有關注唐婭的動向,知道她延畢,知道她窮困潦倒,所有的那些,她都不問。
“我願意。”
就像當初衡瀾沒有過多詢問就加入她的草台話劇班子一樣。
唐婭同樣如此。
再見面,是在滬市機場。
衡瀾親自為她接風。
酒吧裡,喝到微醺。
唐婭有些醉意,一手撐著腦袋側過頭看向衡瀾。
比起中學,衡瀾出落得越發美麗,一頭長卷發如海藻般動人,她抬手輕敲著酒杯,酒杯“叮”地一聲發出脆響。
“在想什麽?”
“為什麽是我?”
衡瀾說:“我身邊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並不多。”
即便兩人一直以來也沒說過幾句話,但相處起來很舒服。
“你見過我最醜的樣子,咱們就是自己人了嗎?”
“如果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
唐婭湊近了看向衡瀾:“其實,我也知道你的一個秘密。”
“說說看?”
“我知道你喜歡安渝。”唐婭說完,注視著衡瀾的表情,捕捉到她臉上的錯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