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燈光昏暗。
旖旎的氣氛迅速蔓延。
衡瀾, 閃閃發光的衡瀾, 無力地躺在地上, 叫人心底生出許多無法與外人說的欲念。
阮今雨迫使自己將目光從衡瀾的身體上移開,她慌亂到幾乎忘記可以先把淋浴關上。
阮今雨單膝跪下, 握住衡瀾的手, 把她拖著半坐起來。
衡瀾像溺水的人一樣,緊緊地擁住了她。
濕透的衣物將冷感傳遞到阮今雨的皮膚上。
阮今雨枕著衡瀾的肩膀, 靠在她細膩柔軟的肌膚上。
衡瀾的身上,雨後桂花的香味。
氣味鑽進阮今雨的鼻子裡, 叫人迷失在這冰涼黏膩的夜裡。
手臂纏繞著,肌膚相貼。
衡瀾忍不住地用力收緊懷抱,想把阮今雨揉碎了, 捏得她皮膚發了紅,把她吞咽下去。
氣息紊亂。
手從寬松的睡衣下擺伸了進去, 攀著她清瘦的脊梁骨。
紅唇覆了上去, 輕輕地試探,再到大膽的深入。
唇舌越發大膽……
“砰”的一聲。
衡瀾被阮今雨一把推開了, 撞到了牆壁上。
阮今雨手疾眼快, 關掉了淋浴。
耳邊一直縈繞的水聲才停下。
阮今雨背對著衡瀾,抬手抹去嘴唇上親吻的痕跡。
衡瀾看著阮今雨清瘦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表情,隻瞥見她兩隻耳朵發了紅。
“你小心點, 別再摔倒了。”
阮今雨說完, 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速度如風,仿佛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著她,一旦被追到了,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衡瀾從短暫的眼神交匯中看懂了。
阮今雨所逃避的那個東西叫做情/欲。
衡瀾扶著牆壁,慢慢地站起來,又花了很長的時間終於洗漱完畢。
躺在床上,衡瀾一閉上眼睛,眼前全都是阮今雨的模樣。
手上似乎還殘留著觸摸她皮膚的溫熱觸感。
睜開眼,看到的又是《荒蕪之地》的海報,阮今雨的背。
同樣的海報,不同的心境看去,心底所想也是全然的不同。
好想再抱抱她,用力地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裡去。
這棟房子是阮今雨從韓政坤手中買下來的。
老房子,隔音並不算好。
衡瀾躺在床上,隱約聽到隔壁阮今雨接了個電話。
不過,阮今雨可能是困了,又或者暫時沒有心情,含混著說了兩句就掛斷了。
衡瀾想象著阮今雨躺在床上輾轉的樣子,她一向喜歡枕著手臂側臥著入睡,不知現在,一牆之外,她是不是這樣。
——————
衡瀾向來少眠。
即便昨天半夜入睡,也在早上六點的時候準時睜眼醒來。
她洗漱完,輕手輕腳走下樓,站在一樓的窗戶前向外看。
社區外拉了警戒線進行封鎖,遠遠地看到路上有一兩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員在進行消殺,還有人舉著喇叭喊話社區裡的居民,要求封鎖期間足不出戶。
衡瀾拉開窗簾,踱步到開放式的廚房,打開冰箱,裡面幾乎沒什麽吃的。
也許阮今雨為了計劃中的度假,提前清空了冰箱。
衡瀾找到一盒雞蛋還有一袋沒開封過的麵包,打算給兩人簡單地做一份早餐。
廚房雖然小,但各色廚具和調料一應俱全。
衡瀾系好圍裙,才去拿平底鍋,抬手瞬間,心裡頓覺不妙。
她就算再努力複健,到底肌肉力量的恢復還需要時間。
沒想到連拿重物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現在的她也無法完成。
平底鍋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衡瀾深呼吸,本想給阮今雨一個驚喜,現在顯然因為她的弄巧成拙變成驚嚇。
不多時,樓上傳來噠噠噠的走路聲。
阮今雨赤著腳,顧不上穿室內鞋就順著樓梯走下來,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頭髮因為睡了一晚而蓬了起來。
“衡老師……”
阮今雨一開口,就是清醒時的克制和疏離。
“怎麽了?”
“沒事,我不小心摔了東西。”衡瀾抱歉地對阮今雨笑笑。
阮今雨扶著額頭靠在牆上:“你先放著吧,等會兒我睡醒之後來弄。”
衡瀾看阮今雨眼神迷離,面色泛出不正常的紅來。
她放下手上的東西走上前,抬手探了探阮今雨的額頭,燙得過分。
“你發燒了?”衡瀾問。
阮今雨靠在牆上,悶哼著:“不知道。”
她身體一向弱,以前換季的時候一定會感冒。
想來也許是昨晚衝進浴室救衡瀾之後,忘記吹乾頭髮就直接睡了才著了涼。
衡瀾扶著她回臥室躺下,翻出溫度計。
阮今雨躺在床上,很疲憊無力,乖巧地任她擺布。
衡瀾拿起溫度計看了一眼,三十八度還多一點,當真是發燒了。
“你有醫藥箱嗎?”衡瀾問。
“有,”阮今雨虛弱地抬手,“在櫃子裡。”
衡瀾找到醫藥箱,打開箱子,先看到蓋子上有小孩塗鴉過的痕跡。
兩個大人,牽著一個小孩,三個人被一顆愛心包裹著。
衡瀾的心被刺痛一下,然後才低頭找藥。
醫藥箱裡也很乾淨,只有些創可貼和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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