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為了小雨才到這裡來的吧?”
李木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如今媒體上已經把阮今雨和衡瀾寫得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一對璧人。
何況,阮今雨也在直播裡親口說過了,她愛衡瀾。
“如果我是你,那我還是要試一試。真正動了心的人,怎麽舍得把她讓到別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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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持續了很長時間。
唐婭也在外面等了很久。
夏影跟唐婭都很有默契,在結果出來之前,不會把消息告訴阮今雨。
“她這幾天一直各種上網聯系各方力量求助,每天關注衡瀾的消息,基本上睡不了幾個小時。”夏影說,“今天還是我強行把她手機給收走了。”
唐婭無法回答夏影,她幾乎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她無法忘記衡瀾被送到醫院時的模樣。
衡瀾會死嗎?
誰也說不準。
唐婭甚至在心裡想著:若是衡瀾車禍後一直沒有醒來就好了。
那樣的話,衡瀾也不會亂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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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婭一直守在手術室外,漸漸地,腦子裡就什麽也不想了。
連續幾天沒有入睡的大腦已經進入麻木的狀態,只是聽著醫院裡滴答滴答的儀器聲。
到後來,醫生告訴她喜訊的時候唐婭也沒有過多的驚喜,只是終於松一口氣,腦袋一歪,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唐婭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了。
睡眠少的人就是這樣。
“真是操心勞碌的管家命。”唐婭吐槽自己,隨後去看衡瀾。
衡瀾也醒了,只是還坐不起來。
“這次沒變成植物人?”唐婭看到她,那些關心的話倒是說不出來,一開口就是損友調調。
“怕你帶頭拔我管子,不敢變植物人。”衡瀾看上去狀態不錯,還有心情開玩笑,“對了……”
唐婭翻了個白眼:“知道你要問什麽,她第二天就獲救了,現在能跑能跳,還在狗仔進來偷拍的時候告訴全國人民,你是她前妻,她愛你。”
“眼下,我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要拜托你。”衡瀾虛弱地說。
“解約的話,我已經提出來了,正在走流程,不管怎麽說,你們失蹤以後,資方第一時間要求對這個事情瞞而不報,這種人不能合作。”
衡瀾搖了搖頭,顯然她在意的不是這件事。
“算了,我猜不出來,大小姐您還是直說吧。”唐婭說,“自從你遇到阮今雨之後,我就再也看不透你了。”
“幫我找個妝造師來。”
“什麽?”唐婭側過腦袋,顯然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難看吧……”
唐婭無語抱著腦袋在病房裡仰天。
腦子裡只有戀愛的人,她一點也不明白,也不理解。
沒想到衡瀾愛得這麽深,愛到低入塵埃中。
愛到也會卑微地在意自己的外貌。
不過,唐婭在推門走出去的時候,正看到阮今雨朝衡瀾病房而來。
“來不及了。看來你只能頂著這張臉見她了。”唐婭說。
阮今雨站在門口,扶著門框,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衡瀾看見阮今雨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卻又很快把臉偏到另外一側。
“怎麽,不想見我?”
“不是。”衡瀾怎麽會不想見她。
因為在洪水中骨折和撞擊到頭部,她的意識多次模糊。
每每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全靠舌尖上打轉著阮今雨的名字才又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勇氣。
喝苔蘚上的水,吃些觸手可得的野草。
她拚盡全力撐著,只為了再見阮今雨。
“那為什麽不看我?”
“我現在的樣子,恐怕太難看了。我不希望你看到這樣的我。”
阮今雨走到衡瀾身邊,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把臉轉過來。
“無論你是什麽樣子,你都是衡瀾。”
“看到你沒事,一切都值得了。”衡瀾說。
阮今雨攤開手心,把那塊巧克力放到衡瀾枕邊。
“你沒吃?”
“沒有。這是我們兩個身上僅存的物資,我想分你一半。”
“太傻了,”衡瀾說,“萬一我死了,你等不來……”
“那我就一直等,等到死。”
“別說那樣的話,不吉利。”衡瀾急切地想抬手捂住阮今雨的嘴,不過最終因為沒有力氣抬不起手而作罷。
“你剛醒來,需要休息。我很快就走,但我需要知道一件事。”
衡瀾說:“你盡管問,在你面前,我沒有任何秘密。”
“那一天,你摔下山崖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你說的是什麽?”
“我說我愛你。”
“騙人。”阮今雨見衡瀾不老實,虛跪坐在衡瀾身上,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你到底說的是什麽?”
“我說的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阮今雨快要被氣炸了,她不明白,衡瀾為什麽一直要說謊,一直要騙她。
“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說實話,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阮今雨作勢要走,衡瀾急忙道:“我說。”
阮今雨側耳傾聽。
“那天,我說的是,你跟楊瀅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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