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關上,陸之默堆積的賠笑蕩然無存。
她飛身騎坐到紀南岑的腰上,以閃電般的速度固定了平躺的睡姿。
紀南岑睡眼惺忪,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擋在臉上,防止對方的拳擊命中面門,卻也暴露了對搏破綻落於下風。
她的酒勁還未消散,神經大條的謾罵著:“你大早上發的哪門子瘋?!”
陸之默根本不理會,拉起她的左胳膊夾在胸口,側身扭腰頂膝,動作一氣呵成。
轉眼間,紀南岑平躺的姿勢變成了強製性的側臥。
斷臂十字固?她瞬時清醒,暗歎大事不妙,迅速換了一副求饒的嘴臉,想要感化充滿殺意的陸之默,“咱們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多傷感情?”
“少廢話。”陸之默壓嗓一聲低吼,招式沒留一點情分,將全身的重量壓在紀南岑的肩頭,手上依舊掰扯著胳膊,形成了兩股相反的衝擊力。
因為劇烈的疼痛,紀南岑的額頭青筋凸起,脖子上扯出根根分明的血管,她試圖靠著翻身掙脫,奈何陸之默先一步完成了坐姿轉換。
兩腳踩在紀南岑的右肩前方,雙腿牢牢地壓在她的身上,懸空後倒的坐姿每每加大角度,被鎖住的胳膊就會成倍的疼痛,就像一根脆弱的樹枝,在斷裂的邊緣搖搖欲墜。
“在我辦公室裡爛醉,你不想活了?”陸之默咬緊腮幫子說教,倚倒的姿勢幾乎和地面平行。
斷臂十字固已然成型,基本無招可解,紀南岑齜著牙,不停地拍打著沙發以示降服。
奈何殺紅眼的人充耳不聞,‘哢’的一聲脆響後,紀南岑的胳膊成功脫臼。
“啊——”辦公室裡傳出殺豬般慘烈的哀嚎,連樓下訓練的人都紛紛抬頭看向辦公室,似乎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還沒走出兩步路的蘇嶼汐頓神,連同著肖樂遙也停了下來,“蘇總,還有什麽事要回頭跟陸總交代嗎?”
“你聽,有人在揍交響曲。”
“交響曲?”肖樂遙一臉懵,摸不準老板奇怪的笑點。
蘇嶼汐步履輕盈,語氣也是難得的愉悅:“不是奏樂的奏,是揍人的揍。”
辦公室的門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紀南岑扶著脫節的胳膊,猛然飛奔離開了廠區。
二人擦肩而過旋起一陣風,引來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蘇嶼汐看著那抹受傷的背影,本是得勝微翹的唇瞬時凋零落敗。
如此殘酷的懲罰並不是她想要的,緊皺眉頭回身看向辦公室,陸之默靠在門邊喘著粗氣,似乎早在等她回眸質問。
“陸總,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行政考核’?”蘇嶼汐反諷,可又想不明白,自己是站在什麽樣的立場,替紀南岑打抱不平。
陸之默攏了攏散在額前的劉海,調侃:“蘇小姐,你剛剛提議我管教不守規矩的妹妹,這個提議特別好,就當是先給你賠個不是以表誠意了。”
蘇嶼汐沒再開口說話,她直勾勾地盯著陸之默,視線交融生出不可名狀的火藥味。
直到陸之默笑眯起眼睛,僵持才得以化解,“蘇小姐,在這裡受傷流血,就跟呼吸一樣正常,大可不必為此在意。”
“她可以是例外。”蘇嶼汐的語氣再是冰冷,也藏不住那一股破防的在意。
陸之默挑眉聳聳肩沒有接話,笑著回了辦公室。
走到露天停車場,蘇嶼汐站在門口等候肖樂遙取車,側頭看向不遠處圍著的一群人,在錯落的縫隙裡,瞟見了坐在地上的紀南岑。
有人正幫著她接回脫臼的胳膊,只是手法不夠嫻熟,接了幾次沒成功。
紀南岑眯著眼睛齜牙咧嘴,憋紅了臉頰忍受斷臂般的痛苦。
“老板。”肖樂遙將車停穩,輕喚示意可以出發。
被打斷關注,蘇嶼汐拉開車門依舊望著角落,直到紀南岑脫臼的胳膊被成功接了回去,她沉悶地泄下一口氣,方才坐進車裡,“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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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路景發呆,紀南岑痛苦的表情在腦海裡逐漸放大。
蘇嶼汐不自覺地揉著胳膊,仿佛那股生拉硬拽的疼痛,染到了自己的身上。
肖樂遙開著車匯報行程,適時的打斷了她的神遊,“老爺和夫人中午11點的航班,我建議現在就去機場,大概十點左右到,你可以在車裡好好休息一會兒。”
車廂裡的氣氛靜謐攝人,肖樂遙習慣了這不愛說話的脾性,隻好再次確認,“蘇總?”
要是換個人,根本無法會意她的所思所想,連正常交流都是問題。
“嗯。”蘇嶼汐慵懶的應和一聲便沒了下文,疲憊的靠在窗邊小憩。
可一閉上眼,那滿嘴騙人的鬼又開始在腦海裡作妖,折騰得蘇嶼汐不得不強打精神,索性岔開話題分散注意力:“我不在的這一周,公司情況怎麽樣?”
“所有項目一切正常,倒是有件天大的好事,本來沈副總說等你回公司了,當做小驚喜讓你高興高興,可我實在忍不住了。”肖樂遙如實匯報,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
“什麽好事?”
“政府提前了整整一個月公示,舊城改造區的規劃建設標的,我們公司一家獨中。”
和政府達成長期的合作關系,提高行業知名度,幾十億的龐大帳款,回籠安全又及時,這樣的項目一世難求。
即便如此鼓舞人心,依舊挑不動蘇嶼汐的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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