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再是貴重,蘇嘯也瞧不起,眼看著寶貝女兒都被拐走了,他別開頭不搭理,“哼!”
好在奚榆嫻雅端莊通情達理,回身示意管家把禮物拿走,又轉頭朝著紀南岑招招手:“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何必破費呢?快坐吧。”
“謝謝阿姨。”紀南岑暗噓一口氣,剛坐到蘇嶼汐的身旁,手便被她牢牢牽起。
偌大的沙發倆人非要擠成一團,也許這是她們對如膠似漆字面意思的幼稚詮釋吧。
空氣安靜,氣氛在客套與詭異之間反覆橫跳。
奚榆頃身替紀南岑倒上一杯熱茶,笑問著:“汐汐,不具體介紹一下麽?”
“紀南岑,我的妻子,結婚證那天晚上你們已經看到了。”
蘇嶼汐的介紹一如既往的生硬,疏離,毫無感情。
紀南岑托起茶杯似笑非笑,尋思她擱這兒疊敵buff呢,心裡罵了一萬遍豬隊友,真想一頭撞死在茶幾上。
興許蘇家夫婦習慣了女兒不善言辭的作風,並沒有起疑。
蘇嘯一想到心肝寶貝偷偷摸摸領了證,一口氣提不上來,捂著胸口勃然大怒:“咳咳咳...老錢...老錢!快去把我的速效救心丸拿來!”
奚榆倒是不改矜持平和,知道在女兒那裡問不出一二三,索性把目標放在了紀南岑身上:“南岑,你今年多大了?”
被問話,紀南岑扣著蘇嶼汐的細指緊了緊,另一隻手拽著褲腿,扯出深深淺淺的抓痕,過度緊張導致面色煞白,“我今年28,比嶼汐小2歲。”
不等奚榆繼續問話,蘇嘯直接躥了起來,不便跟女兒發火,一股腦的把氣全都撒在了紀南岑身上,“我不管你是誰,你們必須馬上離婚!”
“不離。”開口說話的人是蘇嶼汐,她僅用了兩個字,便澆滅了蘇嘯的怒火。
“我的臭乖寶,婚姻可不是兒戲呀!”蘇嘯見來硬的行不通,便苦口婆心的勸告,“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她是幹什麽的,人品怎麽樣,你了解清楚了嗎?”
紀南岑感覺有被冒犯,心裡多多少少不舒服,便正色道:“叔叔,請相信你女兒的眼光,我承認我沒有門當戶對的好家世,但對嶼汐,我能做到保護、照顧以及無條件的愛。”
蘇嶼汐盯著小財迷堅定的側顏,微彎著眸子露出讚賞的神色,暗歎著總算是入戲了。
“請不要再拿你們的標準去評判好壞。”接了紀南岑的話,她直戳父親的痛點,眼裡浮起一片涼意,“季顏是你們親自物色的良配,可是結果呢?”
“你們!”
奚榆抬手拍拍蘇嘯的肩膀,製止了他的發作,繼而溫柔的哄著:“年紀大了別動不動就發火,你先上去把藥吃了,我來跟兩個孩子談一談。”
蘇嘯怒目而瞪,恨不得把紀南岑剁了,又最服老婆管教,隻好站起身撂下狠話:“這樁婚事我不同意,你也最好別肖想!”
紀南岑面對無理的呵斥,並沒有表現半點動搖。
蘇嶼汐的手默默伏在她的背後,悄然的反覆順著,那是無聲的支持。
奚榆目送老公上了樓,優雅閑適地喝著茶,遲遲不發話,似乎在等待合理的解釋。
相比父親的直白,蘇嶼汐更怕心思城府的母親,她正要開口就被打斷了發言,“我想聽聽南岑怎麽說。”
蘇嶼汐反應極快,貼在紀南岑的耳邊,噓聲威脅:“把你說鬼話的那一套拿出來,這一關必須給我度過去,不然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果然,錢是紀南岑的興奮劑,一提及這個字眼,她雙瞳泛光來了精神,“阿姨,你想聽我說什麽?”
杯子擱在小碟上,發出清脆的磕碰聲,奚榆不緊不慢地問著:“聊聊你們怎麽認識的吧,交往多久了?”
“我們認識有快一個月了,第一次見面是在咖啡館。”紀南岑的回答不算撒謊,一切都是有理可據。
奚榆見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便又追問道:“你們深入了解的時間未免太短了點?當時你知道嶼汐有婚約在身嗎?”
“說來奇妙,當時我在相親,她在退親。”紀南岑笑說著,故作深情地看向蘇嶼汐,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奚榆沉默片刻後,層層遞進地問著:“相親和退親?”
紀南岑的話匣子大開,可謂是滔滔不絕:“我相親失敗了,湊巧碰見嶼汐跟她的訂婚對象,季...”半天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卡了嗓子眼。
奚榆提醒,“季顏。”
“啊對,當時嶼汐正跟季顏談取消訂婚的事,忽然來了個她包養過的女人,二話不說就拿著咖啡準備潑嶼汐,我便出手幫她擋了下來。”
紀南岑還是在這個節骨眼,烘托了自己英雄救美的事跡,瞧她那小心思喲。
雖然在一起是假的,但回憶的片段是真實的,她的眼裡溢出了無法掩飾的喜悅。
奚榆審視著她的神情,依舊沒能窺探到欺騙,況且她說的格外認真,只是緊張嘴笨,說話有些結結巴巴。
“南岑,我們家嶼汐脾氣不好,又不愛與人交流,你究竟喜歡她什麽?”
若非要說喜歡,在紀南岑心底埋下種子的人,當然不是蘇嶼汐,這道簡單的問題於她而言,是如此的刁鑽。
垂下眸子,那些抹滅不去的回憶,正一點一點填補著她的悵然失落,也自然流露了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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