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它有了新的身份,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它會陪你入睡。”紀南岑起身關掉屋子裡的燈,坐回到老婆身邊將她牢實的摟在懷裡,順便摁了開關。
漆黑的屋子被小燈點亮,牆上瞬時映出一顆真實的月球,就連球面凹凸不平的隕石坑都能看清。
蘇嶼汐還在驚訝於這手工禮物別出心裁時,紀南岑覆著她的手背,在透明罩子上拍了拍:“還有這個。”
錄音裝置受到拍擊震動就會響起,屋子回蕩著紀南岑的留言。
‘老婆老婆老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老婆老婆老婆,我不聽話你就扣我的生活費吧!’
蘇嶼汐被逗笑,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宛如發現了新寶藏一般,“你竟然還會做這種高難度的手工活?”
“噓。”紀南岑點著她的唇,將嘴貼到了耳邊。
待到一陣安靜後,她掐準了時間附和著最後一句留言同時說起:“我也熱愛有你的每一天。”
牆上的月暈染出溫馨浪漫的氛圍,伴著紀南岑溫柔的細語。
蘇嶼汐捧著世間隻此一份的禮物,她沒有故作矜持與傲慢,愛不釋手寫在了臉上。
於蘇家大小姐而言,世間貴重之物唾手可得,眼前手工粗糙的小玩意算不上稀奇,興許網購類似的東西,也不過百來塊的事。
可是這盞投影燈的細節裡,被紀南岑蓄滿了時間與記憶。
她呵護著那一顆獨一無二的小彩蛋,把老婆喜歡小綿羊這件事揣進了心底,甚至在滿心陪伴的期許中,還摻雜了無盡的遺憾。
即便粗製濫造,亦是與眾不同,真金白銀買不來其中灌注的情真意切。
“雖然送你的小禮物有很多,但是這一份我是最純粹的心意,我隻想討你歡心,盡管它顯得有些寒磣,可我傾注了太多的奢望,我很害怕你不喜歡。”
聽著愛人小心翼翼的呢喃,蘇嶼汐轉頭將唇送到她的嘴角點了點,“怎麽會?我當然喜歡!”
“那你還生我的氣麽?”
蘇嶼汐借機下了命令,“你能平平全全的回來,我就不生氣了。”
紀南岑又變成了大狗狗,若是真有尾巴,這會兒一定搖得特別歡。
她擠進老婆的懷裡,不停的蹭了又蹭,努力深呼吸,好讓自己能嗅到更多迷戀的味道。
“老婆,我也想我們能好好的。”
......
“白總,陸小姐在會客室,她想見你,但是沒有預約,所以....”秘書走進白清讓的辦公室,匯報著門外的情況。
白清讓正畫著設計圖的草稿,聽到陸之默的消息,筆尖在失神之中,紙上劃拉出不規則的痕跡,輕易毀掉了草圖。
有多少天沒有見面了?
她並沒有掐著指尖計算,只是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會面,太擾人心神。
放下手中的筆,抽出被毀掉的草圖揉作一團,毫不猶豫的扔進垃圾桶裡。
“就說我很忙,讓她走吧。”
一氣呵成的動作,預兆著她將這段沒有好好收場的感情,視作成了那廢掉的圖紙,快刀斬亂麻般的利落與決絕。
“好的,白總。”秘書詫異老板的反應,想到前不久,二人還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怎麽突然就形同陌路了呢?
傷神的靠進皮椅裡,白清讓只能閉眼休憩來整理情緒,太陽穴莫名其妙的跳疼,她不得不伸手揉按。
怎麽會不想念,怎麽會不舍得?
只是各自都在倔強的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心照不宣的等待對方先低頭,結果一蹴而就的默契,將她們拉扯得更遠。
分開的日子裡,白清讓期盼過,期盼陸之默像第一次救她那樣,帶著勢如破竹從天而降。
可她並沒有出現過,以至於日思夜想的等待之後,結果是一片心灰意冷。
那日在臨璽台別墅區的清晨,不也是她毅然決然的走向了另一邊麽?如今憑什麽說來就來,憑什麽說想見就能見呢?
白清讓在心底反覆的質疑著,讓不再見面的念想根深蒂固,堅決不可心軟。
也許眾人都以為,陸之默的愛被極致的理智裹挾,卻無人知曉,白清讓的溫柔摻雜著絕情的冷漠。
會客室裡,陸之默盯著手表的秒針輪轉了一圈又一圈。
她為自己的愛情,預留的時間並不多,畢竟眼下還有太多的事要準備。
秘書站在門口還沒發話,她了然的站起身,似乎早有預料這樣的結果。
禮貌的朝著秘書點點頭,陸之默的笑容慘淡,但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失望,就像接受人會呼吸一般的正常,“我明白了。”
秘書禮節周到,也感謝對方的不為難,索性邀請著:“我送你到公司門口吧。”
“不用勞煩,我自己走便是。”陸之默潦草的寒暄一句,徑直來到走廊。
她折身看向盡頭大門緊閉的辦公室,徒留哀然的歎息。
突然想到什麽,又疾步回到秘書面前,叮囑著:“勞煩你替我向白小姐轉達一句話——別回頭了,我已經沒辦法再站在原地等她。”
“這...”顯然,這莫名其妙的讓秘書很為難。
“勞煩你了,謝謝。”陸之默致謝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洗淨不舍和言語的蒼白。
她像一顆孤星,決定獨自穿梭在形影相吊的人生大道上,親手斷了愛一個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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