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空際之下,兩個心懷不軌的惡人抱團合作的嘴臉著實難堪。
季顏拍手表示讚賞,繼而收好魚竿,“這家莊園幾乎不對外接客,我偶爾會過來放松放松,慶祝首戰報捷,不如嘗嘗地道的農家菜?”
林洛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靠在躺椅裡打量著季顏腳邊裝魚的水桶,“看不出來,你還有釣魚的喜好。”
季顏起身將滿載魚苗的水桶,帶到防汛的隔離地帶,一聲不吭的將所有收獲傾瀉在土坡上。
失去了池水滋養的魚,就像人被扼住了呼吸,擺尾掙扎濺起泥濘卻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
睥睨著渺小又脆弱的生命,在掙扎無果後只能選擇靜待窒息,季顏的臉上漸漸生出變態的邪笑,把自己假想成救世主,享受著玩弄股掌的快感。
林洛的沉默更像是助長邪惡的氣焰,她在心底暗歎,季顏爛了根子的壞已經無藥可救,這樣的人也許不夠聰明,但情緒溢出的瘋癲讓人畏懼。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也希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惹來一身腥只會讓自己掉價,林洛站起身,她實在不想和變態共進晚餐,“晚餐還是免了吧。”
扔開手中的水桶,季顏好奇的詢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長驅直入麽?”
“你只需要等待蘇嶼汐答應你們季家參與項目就行,至於我想要的,我有自己的辦法,你就不必操心了,但也別貪心。”
季顏不再搭話,她咧嘴大笑露出森白的牙,詭異的表情讓人不悅,目光亦是直勾勾的停在林洛的身上,即便不言不語,依舊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危險。
......
再次站在民政局的門口,氣氛是恍如隔世般的蕭瑟。
同第一次領證的光景如此相似,紀南岑舉著手中暗紅色的本子,比在空際細細端詳。
離婚證三個燙金字體,在她黯然的眸子裡漩生出虛無的嘲笑,笑她荒唐,笑她無能為力,也在笑話這段感情的不倫不類。
有領了證的新婚夫婦擦肩而過,應景的對比實在是太諷刺,也將痛苦的無奈比擬得格外生動。
蘇嶼汐踩著高跟鞋,從紀南岑的身後疾步掠過。
似不想過多的停留,也不想鄭重其事的告別,她害怕步伐的停止,仿佛稍稍頓一下,不舍的情緒就會破閘而出。
紀南岑的目光遊移到匆匆離去的單薄背影上,她微張著唇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壓著提懸的心,堵住了情緒的流露。
在這一刻,不管說的有多煽情多動容,只會顯得蒼白無力,索性還是保持緘默比較好,至少能為自己留下最後一絲體面。
在盛夏時,開出曼麗的荒唐,在深冬時,凋謝徒留無盡的苦悶。
協議裡編織出了那麽多條條框框,獨獨沒有說明動了情該怎麽辦,結局顯盡了狼狽和倉促,荒唐的開始荒唐的結束,交織之後是背道而馳,直到逐漸趨於平行。
紀南岑在蘇嶼汐身上,看到的只有自己的絕望,一個突如其來不給她任何喘息的絕望,漸行漸遠的除了寥落的身影,還有她渴望的愛與歸宿。
“別老是吃泡麵...”紀南岑的叮囑細如蚊蠅,把蒼白的關心吞進了肚子裡。
小心翼翼的將離婚證收進衣兜裡,寒風拚了命的灌進衣領,紀南岑打著激靈跺跺腳,想要驅散通體的冰冷,這才發現,涼掉的心難以捂熱。
她悵然的自嘲一笑,但很快理智覆滅了眼底的傷感,眼下還有一堆事等她去解決,兒女情長的淒淒哀哀就留給漫長的冬夜吧。
掏出手機,紀南岑撥通了喬波爾的電話,在短暫的忙音後,聽筒裡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恭喜你,單身萬歲。”
“你怎麽知道我...”
“我等這通電話已經等了大半天,來嘉泰集團吧,我在辦公室等你...等你虔誠的求助。”
“你...”
“讚達晚上的航班回翡冷翠,你現在除了找我尋求幫助,你還能找到誰呢?我們終於可以撇開所有的枷鎖,好好坐下來聊一聊,聊陸之默聊蘇嶼汐聊白清讓聊你的未來...我會知無不言的....”
喬波爾先一步掛斷了電話,將無數的疑惑留給了紀南岑。
紀南岑握緊手機的手緩緩垂落,她倏而意識到,自己就像井底之蛙,沉溺在愛情裡,便忘了抬頭仰望。
自從陸之默離世後,她有太多疑問卻又忘了尋求真相,強大的波爾小姐一定會給她指明一條破局的明路。
感受到未知的目光,紀南岑下意識的看向停車場,坐在車裡的蘇嶼汐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二人隔著擋風玻璃,任由視線交融糾纏,縱使隔出海峽溝壑的距離,我也會找到辦法再次靠近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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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智囊
紀南岑疾步走出電梯, 穿過長廊終於走到了喬波爾的辦公室門前。
推門而入的一瞬,五彩斑斕的彩屑伴著砰然巨響,在偌大的空間裡零零散散的飄落, 簡直閃瞎了人眼。
凌希面無表情的扔掉手中的禮炮筒,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又轉身尋著掃帚清理轉瞬即逝的歡樂氣氛。
能看得出, 她是被喬波爾逼迫著上演沒心沒肺的表演, 不然也不會一臉的死氣沉沉。
紀南岑被眼前的光景鎮住, 不禁暗歎,喬波爾的惡趣味真是殺人誅心的另類,哪兒興這樣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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