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尹生今天應該一起來參加這場宴會,若不是要留個人在醫院裡照看孩子,她見到你現在這副吃癟的樣子,一定會跟我一樣,落井下石的開心呢。”
紀南岑隻字不提黎楚楚,卻又借著另一個人的名號,輕易撕破了季顏的心疤。
顯而易見,黎楚楚比蘇嶼汐的殺傷力更大,更容易激怒季顏,她甚至是丁點都聽不得尹生這個名字。
這樣的憤怒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也許季顏內心深處是極度自卑的。
她心知肚明,蘇嶼汐是望塵莫及的白月光,得不到是情有可原,所以對紀南岑的恨意是從嫉妒開始的,嫉妒門當戶對在自己這裡,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尹生就不一樣了,從家世從財力從相貌,從各個維度去比較,季顏都是極度自信的,可黎楚楚輕易的就被她搶走了,連搶回來彰顯自己能耐的余地都沒給。
黎楚楚是什麽貨色?不就是一個被自己快要玩爛了的女人麽?為什麽到了尹生那裡,她就成了捧在手心的稀世珍寶?
這自討沒趣的落差感,反倒讓季顏出不了一口惡氣,尹生越是對黎楚楚好,她便越是氣,至於羞怒的是什麽,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紀南岑踱步到季顏面前,她的語氣不再輕佻,而是正經的唏噓:“你看,你身後的世界燈火輝煌,所有人都在舉杯慶祝,所有人的未來都是光明大道,再看看你,孤立無援的樣子很可憐。”
這樣的評價很中肯,季顏不得不回身看向門裡觥籌交錯的熱鬧。
第一次,她發現自己沒有真正的融入到,引以為傲的富人圈子裡,自己更像是被踢出局的落魄乞丐。
季顏慌了神,她惡狠狠的拽進紀南岑的衣領,勢必要為自己討回些什麽。
“你一個沒人要的泥巴種,有什麽資格嘲笑我?
你以為喬波爾帶著你,在那些老板之間周旋,就算是如魚得水了嗎?
你以為上流社會這麽容易擠進來?瞧不起你的人會永遠瞧不起你,太他媽的可笑了!”
即便被言語中傷,紀南岑也表現的若無其事,她本就比季顏高出一截,自然的垂眸睥睨,勾起嘴角的弧度,肆意的嘲諷著:
“可是...現在的我不僅有錢有勢,而且馬上就能迎娶白富美了,換做任何人都得誇幾句羨慕吧,如魚得水這個詞,我很喜歡呢...聽我一句勸,我希望你能體面的迎接自己的失敗,還有即將到來的失敗生活。”
紀南岑的笑容隨著字字句句變得陰森,她知道蠢笨的季顏是無法體會到深意,但那精心準備的無間地獄,在每一句對話間正為其緩緩展開大門。
“你依仗的安保公司有多不乾淨,你殺了多少人犯了多少事,應該心知肚明吧?這些事兒夠你吃幾輩子的牢飯了,你在跟我囂張什麽呢?
我留這一手已經留了太久,就連嶼汐都知道,選擇離婚能暫時保護你,可惜現在她保不住了,也不知道你們的喜糖,這些見證的人還能吃到嗎?
你猜,明天渲城的社會新聞頭條會是什麽?剛剛求婚成功的你就要坐大牢,我想想都刺激!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顏的笑聲尖利刺耳,她頭也不回的漫步在朗闊的草坪上,正式向紀南岑下了最後的通牒。
紀南岑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她的目的達成了,於是不動聲色的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
新年的第一天,一個勢在必得,一個勝券在握,她們都將在期盼黎明的到來,還以迎接掀動渲城上流圈的風波。
【接下來你會怎麽做?我非常期待。如果我是,我不會把計劃的終點放在渲城,而是去到更遠的地方,那裡能讓你發揮所有,不留後患的除卻威脅,新年快樂。】
陌生人發來的匿名消息吸引了紀南岑的注意,她摩挲著下巴,每次看到新消息時,總會反覆的揣摩,總想在字眼裡找出對方留下的線索,可也從來沒能找到思緒。
靜靜躲在大理石柱後面的蘇嶼汐,沉默的聽完了二人的對話,她靜悄悄的走到愛人的身旁,溫柔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回家吧,時間不早了,我有些累了。”
紀南岑微愣,有些惶然的疑惑著:“不是說好了,要帶你去一個地方麽,怎麽突然想著回家呢?”
“下次吧,我現在隻想帶你回家。”蘇嶼汐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疲憊,盡管將緊張與擔憂掩飾在平靜的神色之下,但依舊改變不了,她對紀南岑的患得患失。
“好,回家。”紀南岑寵溺的揉了揉妻子的長發,突然咬/吻著她的耳朵,噓聲問著:“今晚我能抱著你睡覺嗎,冬天好冷的,沒有老婆抱抱,我睡不好~”
“少嬉皮笑臉,到家裡了,我們先翻翻舊帳。”
“不是吧!大喜的日子,不好好尋歡作樂,老天爺都高低說你兩句不是!”
蘇嶼汐並沒有被輕松的玩笑打動,她憂心忡忡的拉住紀南岑的胳膊,疑慮的問著:“南岑...季顏剛剛說的話...我不想你走這一步險棋,我不想面對反反覆複的失去你...”
終於說出藏在心中的顧慮,蘇嶼汐既沉溺在愛情的甜蜜裡,又隨時提心吊膽的害怕著失去,她的患得患失在這一刻爆發,甚至為了保全愛人,想要選擇下下策。
“我可以去找季顏談的,我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面對季家的威逼利誘,要不就放低身段,委曲求全吧,只要你能好好的,項目也好,關系也好,我都可以好好的去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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