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發浮動間，飄出淺淡的鳶尾花香，在伏嫚面前掠過。

　　伏嫚盯著從自己面前經過的側臉， “說吧，什麽忙？”

　　厲映雪腳步一頓，抬起頭來一瞬不瞬望著伏嫚的眼睛， 紅唇噏合：“……我想找到我奶奶。”

　　“好。”

　　幾乎是她剛開口那一刻，伏嫚就毫不猶豫應了下來， 厲映雪微詫， 盯了她好一會。

　　“你難道不想問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知道。”伏嫚告訴她，“我知道你一直被你爸媽用奶奶來要挾， 你想擺脫他們。”

　　被她這麽直接戳穿，尤其是這樣一份難以啟齒的家庭傷害，厲映雪反倒有些不自然，沉悶地說：“我會把錢給你。”

　　“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麽？”

　　“我要一個承諾。”

　　“什麽樣的承諾？”

　　“先欠著吧。”

　　“……”

　　厲映雪在心裡數了一下，加上這次，已經欠這個女人兩個承諾了，但她還是應了這份不知道有什麽風險的承諾。

　　“好。”

　　兩人離開林中別墅，驅車前往厲家。

　　車停在一棵不起眼的樹下，伏嫚已經進去幫她調查奶奶的下落，而厲映雪在車裡等她。

　　余光不自覺落在剛剛伏嫚坐著的副駕上。

　　過了一會兒，伏嫚從黑暗裡出來，她搖頭：“沒有，這裡沒有你奶奶的下落。”

　　“沒有嗎……”厲映雪眼底一閃而過失望，她也確實該想到的，她都裡裡外外找了一遍，如果真的還在厲家，她不可能找不到。

　　伏嫚：“我另外再讓人幫你找，翻遍整個M市幫你找到。”

　　厲映雪點了點頭：“好。”

　　回去之後，兩人默不作聲一前一後下車，伏嫚站在車頭，等她熄火。

　　隨著嘭的一聲關上車門，厲映雪朝她走過去。

　　兩人乘著夜色踏上台階，進到客廳後又前後上樓。

　　安靜得有些過分。

　　只聽得見兩個人的腳步聲。

　　上到二樓，距離臥室還有一段時間。

　　兩人踱步過去。

　　就在這時，阿辭的房間突然打開，生生讓兩人的腳步停下，阿辭揉著眼睛看向兩人：“帝姬，厲小姐？你們怎麽那麽晚才回來？”

　　伏嫚看了一眼厲映雪，沉吟：“我去哄人了。”

　　厲映雪：“……”

　　阿辭的目光落到厲映雪身上，厲映雪直接冷著臉走開。

　　伏嫚後腳跟著回臥室。

　　厲映雪在浴室洗漱時，伏嫚就在床上看著那本駕考書，看著看著注意力就不由自主落到蛇戒裡的記憶片段上。

　　那個虐待厲映雪的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下那麽狠的手？

　　拋去這些糟心的記憶，伏嫚開始回味方才手把手教學厲映雪的畫面。

　　厲映雪難得乖順的模樣，和一開始朝自己又是砸酒杯又是咬尾巴的模樣大相徑庭。

　　說到咬尾巴……

　　伏嫚把書挪開，她的尾巴從被面下伸出來，在她眼皮子底下露出那個牙印。

　　伏嫚似乎都還能感覺到那股疼痛。

　　真夠用勁……

　　伏嫚歎氣，朝上面的傷口吹了口氣，便不再管它，繼續看書。

　　而浴室裡，厲映雪淋著溫水，水聲淅淅瀝瀝。

　　窈窕纖細的身軀擦著沐浴露，擦著擦著慢了下來。

　　厲映雪靜靜望著正在被溫水衝洗掉泡沫的蛇戒，手指無意識地轉了兩個圈……

　　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而遙遠，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女人是怎麽手把手教自己一個小法術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說在轉了兩圈後，在圈裡點一下，法術就會生效。

　　比那些抑製劑還有效。

　　她以後再也不用怕Alpha的信息素，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成為欲望的奴隸。

　　洗漱出來後，伏嫚已經躺下了。

　　厲映雪也躺到床上，關了燈，正準備休息。

　　然而今晚她不知為何，一直睡不著，心緒有些亂糟糟。

　　也許是因為擔心奶奶的下落。

　　厲映雪心想，打算強迫自己入睡，剛闔上眼，她就感覺到腳踝傳來一股溫熱，以及不輕不重的纏卷感。

　　她睜開眼，看向身邊的女人，盡管在黑暗裡，但厲映雪還是透過淡薄的月色看到了這個女人背過去睡的輪廓。

　　她這是無意識行為麽？

　　她自己也不知道？

　　還是……她故意的，讓自己不準怕她？

　　可能都有。

　　厲映雪想不明白，輕輕翻了個身，那份對於蛇類的害怕已經減淡不少。

　　伏嫚要進入下一個修煉階段了，進溫泉地宮前告訴厲映雪，要是有她奶奶的下落，阿辭會跟她說。

　　厲映雪聽到她要修煉，這才後知後覺想起她說的話，最多半年，半年後她就會化身成仙回聖靈大陸，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

　　伏嫚站在她面前剛吩咐完阿辭，轉頭看到厲映雪沉默下來的臉色，不禁問：“怎麽了？在擔心你奶奶？”

　　厲映雪心頭複雜，嗯了一聲。

　　伏嫚安慰她：“別擔心了，奶奶應該沒事，即便有事我可以讓她的靈體一直陪伴你。”

　　對伏嫚來說，有沒有肉身並不是特別重要的事。

　　“靈體？”厲映雪不解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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