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騙她, 只能讓時間修複林女士的傷痕。
至於謝知棠, 過段時間再說吧。
又過了幾天, 林懷蘭情緒穩定了下來, 遇到有趣的事也會開懷大笑, 似乎把半個月前發生的事拋到了腦後。
辛歌泠和她逛完街, 送她回家裡,傍晚去燒烤店坐班。
四五點的燒烤店人多了起來,各種美食的香氣飄在空中,伴隨著熱鬧的人們。
辛歌泠偶爾也會搭把手, 剛穿過桌椅過道, 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外邊的謝知棠。
她愣怔片刻,發現謝知棠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眉眼濃濃憂思地看著自己,隱忍著委屈和難受。
辛歌泠看出她有許多話要問自己,但轉念想到林女士,她說要是自己再和謝知棠走得近,她就絕食死給自己看。
她不能棄林懷蘭的身體情況不顧。
辛歌泠神色不動掃過她瘦削的身軀,收起不能宣之於口的關心,壓在心底,抬手給她指了張空座位,“這位客人,請坐。”
謝知棠聽到這一句,眼眸凝滯,臉色慘白,腦海空白了一瞬,意識到她的疏離和冷漠,眼圈下一秒發熱紅起來。
指尖發顫,忍著,死死忍著。
她等了半個月,她以為姐姐刪了她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好多次,姐姐信誓旦旦說過自己會是她的家人,比親妹妹還要親的家人。
哪怕一直收不到她的回應,她也始終堅信姐姐會一諾千金,想著等阿姨情緒穩定下來,她再來找她商量怎麽處理這個局面。
沒想到……
姐姐原來早就已經單方面宣判了她的“死刑”。
客人,多陌生的稱呼。
謝知棠沒有坐下來,正想走,誰知道剛轉身就看到她弟弟謝崢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店門口前,正打量著燒烤店的門頭。
謝崢旭瞧見她看過來,目光在她和辛歌泠兩人之間徘徊,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你怎麽在這裡?”謝知棠看到他在這裡,不受控地想到去年他們是怎麽汙蔑詆毀自己的。
謝崢旭聳了聳肩:“找你借錢,我和美諭的事要成了,你這個當姐姐的是不是得表示一下,支持一下弟弟?”
謝知棠簡直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們都不管不顧自己的死活,居然還有臉過來借錢。
謝崢旭的視線掃過周圍的客人,“挺多人來吃燒烤的啊,生意不錯吧。”
謝知棠不理解他為什麽突然說這些。
“讓我好一頓好找,沒想到居然真的就在臨漳。”
謝崢旭呢喃,忽而抬頭,報出一個數:“七十萬,這不過分吧。”
謝知棠懶得理他,更沒心情理他在這裡神經,徑直往外走。
謝崢旭在她經過時,扣住她的手,壓低嗓音,“謝知棠,你別逼我,從小到大沒讓你幫什麽忙,現在我有求於你,你就不能幫一下我?我可是你親弟弟,不是什麽外人。”
謝知棠心頭還回蕩著那一句“這位客人,請坐”,想也沒想甩開他的手。
“走開!”
辛歌泠一直在看著兩人,察覺謝知棠對這個人厭惡,不知道是她什麽人。
謝崢旭被甩開手,手肘傳來一陣陣麻痹,按下惱意,來到辛歌泠面前,“你這燒烤店沒我姐的幫忙開不起來吧?”
辛歌泠眯了眯眼:“你是她弟弟?”
謝知棠回頭看到她弟弟竟然和辛歌泠說話,心頭一驚,他肯定不安什麽好心。
又折返回來,試圖把他拉走,“謝崢旭,你瘋了是吧?”
謝崢旭甩開她的手,謝知棠險些踉蹌,好在關鍵時刻辛歌泠抬手扶住她。
兩人短暫的接觸,謝知棠身體微僵,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這個剛剛疏離自己的女人。
辛歌泠打量面前的男子,和謝知棠有幾分相似,“你想做什麽?”
謝崢旭開門見山:“沒什麽,借點錢。”
謝知棠頭疼,當即提醒辛歌泠:“姐姐不要借給他。”
謝崢旭對於他親姐公然和自己作對感到惱火,“你有病啊,這麽坑你弟弟。”
隨後直接對辛歌泠說:“不多,七十萬,對你來說綽綽有余吧。”
辛歌泠覺得好笑,面前的男人是謝家的命根子,是謝知棠從小被爸媽忽略被重男輕女的根本原因。
而他的爸媽當初更是拒絕出庭為自己作證。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借給你?”辛歌泠淡淡開口,含著幾分諷意。
謝崢旭面色難看:“你當真不借?”
辛歌泠面無表情看他,已經給出答案。
謝知棠松了口氣,冷不丁和姐姐對上視線,她含著氣主動挪開。
辛歌泠看了幾秒,收回視線,轉身欲往店裡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謝崢旭眼裡閃過陰騭,惱羞成怒,突然大聲說:“各位來給我評評理——”
這拔高的分貝一響,四周的顧客齊刷刷看向他。
辛歌泠腳步一頓,眉頭緊皺盯著這個男子。
謝知棠被他這高調的揚聲猛然吸引注意力,心頭頓時浮現不好的預感。
“這家燒烤店的老板以前殺過人!坐過牢!”
這話一出,台下嘩然。
就連路邊經過的路人、奶茶店等餐的顧客聞聲聽到這炸裂的消息,一個兩個圍上來看熱鬧。
議論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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