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有些咬牙切齒,不是對杜悠然,是對身體裡莫名的熱和腹部傳來的饑餓,“你別看我,快想想怎麽辦呀!”現在還在拍攝呢。
“嗯。”杜悠然垂下眼眸,動動手指,送出一道傳音,過了會兒,李荷忽然走過來,隔著人群對溫辭耳語。
“跟我來。”李荷對溫辭眨眼。
溫辭恍惚的腦子混混沌沌的,心想,啊,不是李姐。
“溫媽媽去哪兒?”滿月回頭,發現溫辭離開,連忙問。
杜悠然說:“她馬上回來。”
果然,她剛說完沒一分鍾,溫辭臉上掛著燦爛的笑走回來,杜悠然和她對視一眼,將滿月交給她後起身。
“辛苦。”杜悠然低聲道,抬手拍拍“溫辭”的肩膀,“溫辭”頓時感覺洶湧的靈氣衝進體內,讓她停滯許久的修為硬生生往上漲了一截。
“溫辭”差點驚喜地叫出來,喜笑顏開,眼裡對杜悠然的敬仰更深,不愧是觀主啊!
杜悠然看到“溫辭”臉上振奮的表情,心中有幾分微妙,提醒道:“低調。”
“是!”“溫辭”臉上笑容收斂,有一些局促地落座。而杜悠然不知不覺在眾人眼皮底下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在意。
踏出喧鬧,一朵雪白的鈴蘭花在黑暗中閃爍出晶瑩的光,它在前面帶路,飛向一棵巨樹後散在空氣中。杜悠然走過去,輕喚:“溫辭?”
“嗯……”樹後,傳來溫辭低低的聲音,似哭非哭,“杜悠然,快點。”
溫辭靠著樹,吐出一口熱氣,經歷過昨夜被燒乾般的痛苦,她現在竟然覺得還算好受,此時比起昨夜的混沌,現在都她也太清明了
些,還能假裝自然地跟杜悠然交談。
“去哪?”溫辭移開眼,盯著老樹皮的疙瘩問,熱汗順著額頭往下落。
杜悠然觀察她的狀態,心裡驚奇,就算只是半顆金丹,它的威力也不可能讓溫辭表現得如此輕松,第一次,杜悠然對溫辭的人類身份產生懷疑,不過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她伸出手,抓住溫辭的手腕,把她整個人從樹後帶出來。
溫辭並沒有表現得那也輕松,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杜悠然背起,雙臂搭在她肩上,溫辭的手臂沒有力氣,虛虛攏住杜悠然的脖頸。
“只要……不是野外。”溫辭埋在杜悠然頸中,用滾燙的聲音說。
杜悠然眼眸帶笑,背著她一路走過昏黃路燈,輕輕應聲。
檀香嫋嫋,滿室清甜,紗帳垂落。
溫辭渾身越來越熱,腹中空虛地想要將一切吞噬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她吐出一口熱氣,看著俯身的杜悠然,忍不住抬手,勾勒她的眉眼。
從山中而來,踏入凡塵的杜大師眉目如雪,垂落的黑發是涼涼的,好像沾染山間的雲霧。她的發是山中隨風而生的枝條,眼眸是林深映月的寒潭,她的唇是潭底被冷泉細細打磨過玉石,而她的皮膚,則是披在山脊的薄雪。
她整個人帶著山的蒼茫,樹林的清香,寒潭的冷徹,玉石的清澈,她是她現在唯一的解藥。
溫辭漆黑的長睫緩緩閉上,眼中積蓄的水痕凝成淚珠落下,她輕聲喚道:“杜悠然。”
坐在床畔,居高臨下望著她的女人低低應聲,牽住她的手腕,在她滾燙而脆弱的脈搏處印下唇。
“嗯。”
溫辭眼前看不分明,恍惚間仍然在月光下的林中,她望著月色,喃喃問:“你究竟,是不是人呀?”
杜悠然緩緩動作,胸膛震動,在她耳畔輕笑,“我可以是。”
什麽叫可以是。溫辭有些不滿,像是沒話找話似的問:“那你是妖嗎?”
“也可以是。”
“……那你是什麽妖?是雪妖,花妖……嗯,杜悠然。”
杜悠然抽出手,按在溫辭腹部,垂眸。
帳中黑暗,唯有她的眼眸明亮勝月,不急不緩佔據上風的女人勾起唇,指尖撩撥琴弦般從溫辭腿
部掠過。
“溫辭,你問題好多。”
“認真些。”
天地間暴風雪突至,蒼雪躍然其上。
……
戴玲瓏坐著,播出一通電話。
不多時,電話響起,傳出溫柔的女聲:“喂,玲瓏,晚上回來嗎?”
“媽,我今晚值班。”戴玲瓏說,“爸爸呢?”
“哦,你爸今晚突然很忙,剛剛有很多人打電話找他,他在書房。”戴玲瓏的媽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說好晚上出去吃飯呢。”
戴玲瓏思忖片刻,開口:“那我問您也一樣,媽,你聽說過——靈首山嗎?”
電話頓時安靜,不需要她媽媽再回答,戴玲瓏已經明白,她挑了挑眉,說:“我以為當上特別行動處處長,部門裡我了解得應該差不多,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靈首山我從未聽過,而且……”
戴玲瓏看了眼沙發後豎起的三雙耳朵,“胡萋萋他們知道的比我還多。”
胡萋萋幽幽地說:“年齡大還是有好處的,有些事不想知道也沒辦法。”旁邊胡曄曄一爪子把她按回去。
戴玲瓏聽到母親的笑聲,她心裡一松,問:“我在平台中查閱到有關靈首村的幾條審批和通知,介於組裡其他人的表現,我想這件事的保密級別在我查看范圍之內?”
“我知道你爸爸今晚突然加班到原因了。”戴玲瓏母親忽然說,“或許,包括你,還有許多人聽到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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