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
她將包袱從頭上摘下來,感覺這個動作有點熟悉,對面,溫辭低著頭,手臂僵硬的接連叉起橘子送入口中,杜悠然看到她鼓鼓的臉頰,將“找機會戳一戳”寫進計劃本。
她為溫辭“解惑”後不再開口,等溫辭心情平複,方才緩緩問她:“不怕我了?”明明下午還“嗚嗚
”來著。
溫辭想說自己沒怕過杜悠然,只是下午被嚇到了,任誰得知這個世界有妖怪,還在面前用法術不被嚇到?話到嘴邊,又覺得反駁聽起來不可信,於是她手指緊緊捏著叉子,表情似笑非笑,抬眸掃向杜悠然。
她臉上粉霞未退,眼波似水,掃過來這眼萬種風情,“如您所說,以後可能是一家人,就當是為了孩子。”
“而且,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生寶寶呢。”
杜悠然眨眨眼,袖中按在膝頭緊了緊,喉嚨上下滑動,微微頷首。
“原來如此。”
“以後請多指教,未來崽兒媽。”
溫辭:“……”
她猛吸一口氣,把頭埋進膝蓋中,左手叉子在碟子上滑動發出“咯吱”聲,右手用力抓著頭髮往後捋,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完勝的杜悠然捏住碟中最後一瓣橘子,笑著問:“我可以吃掉這片橘子嗎?崽兒媽。”
“……閉嘴。”
“多謝。”杜悠然滿意地將橘子放進嘴裡。
不錯,果然很甜。
深夜。
蒼茫山中,一道白光飛過,閃電般刺破黑暗。
在它之後,白浪滾滾,於林海翻湧,洶湧而來,掘地三尺。
“吱吱吱!”
“嘰嘰嘰!”
兄弟們衝呀!
“多謝諸位。”牛一明站在粗壯的樹旁,憨厚的臉上帶著感激的笑,對著倉鼠大軍行禮。倉鼠大軍前後左右,不時有急影閃過,都是靈首村派來尋找靈犀盞的小妖。
倉鼠大軍很有反骨,覺得它們住在靈首山頂峰,必能奪得觀主寶座,竟然很看不上這些化了形的小妖,“嘰嘰嘰”叫著加快搜尋腳步,打算早收工早回山謀反。
“有個性。”牛一明誇讚,扭頭看向身後,“你手機生靈了?”
一路看了八百次。
“切,我這不是想看看觀主回沒回我信息,槐老讓人給觀主準備的院子,觀主要是沒看到怎麽辦?”蘭玲有些失望,懷疑地說,“你說觀主會看信息不?”
牛一明搖搖頭,“小玲,你對觀主的注意太多,不要這樣。”
蘭玲抬頭瞪了他一眼,“
我關心觀主還有錯啦?”
牛一明哈哈大笑。
“沒錯,但是……我們靠靈首山靈氣修煉,但靈首從未偏頗,人也好,妖也好,她向來一視同仁。”牛一明歎了口氣,“有些事,你別想了。”
蘭玲沉默半晌,忽然冷哼一聲,“我在靈首村住了這麽多年,早就改變原來的想法,人也好妖也好,大家各憑本事!”
不過觀主的心好歹也是肉長得吧,只要她努力,總能讓觀主知道妖的好——靈首村妖的好,辦事處那些抓過她的不算!
“我現在有新的目標!”蘭玲忽然握了握拳頭,一拳懟在牛一明肩上,“廢話少說,我現在就想知道這膽肥的,敢在靈首村偷東西的妖到底躲在哪裡!”
牛一明被她一拳捶在樹乾上,差點吐血。
乖乖,越來越猛,他老牛輸了。
靈首村南村。
錢明趁著夜色出門買煙,在小賣鋪老板嘲笑的表情中憤恨地罵了兩聲,攏著衣服順著小路回家。
夜涼如水,路燈靠著山暈出圓光,四下十分安靜,連一絲蟲聲都沒有。
沉浸在憤怒中的錢明嘴裡罵罵咧咧,罵前女友,罵前公司領導,罵靈首觀害人不淺的臭女人,甚至連他媽在他嘴裡都不是好人。
“肯定是那娘兒們在搗鬼,那香肯定有問題,害我被村裡這群老迷信整治,他們肯定是嫉妒我!等我拿回手機,立馬報警!你們都給我等著!”他走著走著,被路上的石頭絆了下,心氣越發不順,大罵著一腳將石頭踹進草叢中。
一道孩子的哭聲從草裡傳出,戛然而止,嚇得錢明一個哆嗦,差點尿出來。
“誰?”
“給我滾出來!”他哆哆嗦嗦罵道。
“還能是誰,蠢東西。”嬌媚的聲音宛若綢緞,柔美地將錢明裹起來,窈窕的身影自草叢走出,對著錢明拋出媚眼,“除了我,還有誰會追你到這窮山——”
女人婉轉的聲音在看清錢明頂著的豬臉後一抖,差點把尾巴嚇出來,“你臉怎麽了?”
“心心?”錢明瞪大眼,衝上來抓住女人的手,沒看到她眼底的嫌惡,萬分感動,“真的是你,你竟然來找我了!你怎麽藏在草裡?”
“你不知道,我回來
這幾天有多想你!”
“我也想你,好哥哥,快帶我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趕到這裡,累死了呢。”女人柔弱無骨,靠在錢明身上,輕輕吐出一口煙。
錢明頓時眼色恍惚,連忙答應,女人為何藏在草裡,為什麽沒帶行李種種疑點全然消失在他腦海。回去的路上,錢明腦袋被風一吹,他喃喃道:“剛剛是不是有孩子的哭聲?”
“沒有,你聽錯了。”
女人挽住錢明的手臂,妖嬈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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