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輕飄飄四個字,卻是無數人舍生忘死,他們放棄自己的一切,甘願無悔。
沉默中,杜悠然開口,“所以背後讓你們立下血誓的人,是誰?她跟你口中的姑娘什麽關系。”
“靈手村蛇妖所飲的龍血,海城出現的龍角,又跟你口中的姑娘有什麽關系?”
“龍血,龍角?”何傾財猛地站起來,表情錯愕。他緊緊盯著杜悠然,艱難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不……不可能。”
他臉色蒼白,腳有些軟,耳中嗡嗡直響,手扶著桌子不讓自己倒下,喃喃道,“當年姑娘神魂殉道,龍體被她保存。”
“她?”杜悠然和文溫辭同時反問。
“她……是我們姑娘的道侶。”何傾財深吸一口氣,緩慢道,“就算她真的變成瘋子……她也絕不可能拿姑娘的身體龍體做這種事!明明,明明……”
眼看他陷入回憶,戴玲瓏連忙問:“請前輩告訴我們她的名字?”
何傾財搖搖頭,“她的修為當年隻比姑娘差一些,姑娘死後她心灰意冷,帶著姑娘龍體歸隱,同時設下秘法,她二人的音容笑貌,姓名在世間抹去。”
好強。
溫辭忍不住抓住杜悠然的手,喃喃道:“為什麽這樣做?”
杜悠然反手牽住著溫辭,低聲說:“或許,在她親眼看到愛人赴死那刻,她就已經……”
瘋了。
她想象自己在那個境地,只是這個想法甫一出現,杜悠然整個人心臟猛緊,幾乎無法呼吸。
溫辭但擔憂地看向她。
“那一戰後,玄門不複曾經輝煌,我帶著僅存的族人,在海中得過且過,天道殘存,修煉艱難,我修為不濟的族人一個一個離開。”何傾財臉色灰敗,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龍血龍角的來歷。
“直到後來她出現,帶著我族人的魂魄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做出選擇。”何傾財慢慢說,“是要看著我族人神魂消散,還是按照她的辦法,留下他們。”
在場眾人疑惑。
溫辭靠在杜悠然肩上,溫聲說:“當年諸位前輩以身殉道,留下的大能修士只有你和她,你用她的辦法強留族人,修為耗損至元嬰期,那麽這個世上還有誰能阻止她?”
何傾財讚賞地看了眼溫辭,點頭:“不錯,當年我距離渡劫期一步之遙。”
他身邊的小妖怪露出難過的表情。
“可是聽前輩講來,她對魔修有恨,為什麽會用侵染魔氣的妖骨製造魔修?”戴玲瓏問。
何傾財搖頭,“因果反了。”
“是那些人已生心魔,妄想一步登天,最後被她利用。”何傾財歎了口氣。
一直聽他們說話的
胡萋萋翻了個白眼,“難道我們還要感謝她?”
杜悠然不屑勾起嘴角,“心魔非魔,堅守本心克服心魔者必有突破,不過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有突破的機遇,便已淪為她手中棋子。”
終於,戴玉海起身,鄭重其事向何傾財請教。
“她究竟想做什麽?”
何傾財看著戴玉海,慢慢搖頭。
“……”
“我只能告訴你,她讓我興建龍宮。”何傾財忽然低下頭。
胡萋萋吸了口氣,建龍宮,那不就是……
戴玉海看了看杜玉蘭,兩人表情,驚訝,這跟他們設想的目的不同。
杜悠然冷靜地開口:“幾次?”
何傾財活了這麽久,那人不可能突然想要復活一條龍。
何傾財安靜地豎起手指。
三。
每一次,都是他親手建造,和他曾經看過無數次的龍宮一模一樣,每片瓦每塊磚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可惜,每一座都消失在天雷中。
“你真的不知道她想做什麽?”溫辭柔聲道,目光漸漸銳利,“或許,正是前輩知道她想做什麽,甘願助紂為虐。”
何傾財看著桌上“斷頭飯”,沉默不語。
“先讓他給我蓋房子。”杜悠然忽然對戴玉海說。
之後辦事處怎麽處罰安置何傾財,就是他們的事。
戴玉海沉重地臉上露出一抹笑,對杜悠然說,“杜大人您曾和她交手,她既然手下留情,說明你和溫小姐在她計劃中有不小作用,萬望保重。”
“不管她想做什麽……”杜悠然抬手,搭在溫辭頸後,眼神慢慢變冷。
一場會開下來成為玄門希望的杜悠然和溫辭在辦事處眾人的恭送下離開,杜悠然臨走前對何傾財交代蓋房子的事刻不容緩,何傾財連連答應,表示馬上就去。
戴玉海立刻給何傾財開飛行令,京都辦事處再次分為兩隊,一對前往連山市靈首山負責監督何傾財工作,另一方留在望城。
目送杜悠然和溫辭離去後,杜玉蘭輕輕歎了口氣,感覺未來風雨飄搖,她回眸,看向面色嚴肅的眾人,忽然問:“說起來,小辰和小曄去哪裡了?”
胡萋萋
正在敲鍵盤讓家裡的小妖怪給她收拾行李,聞言說:“哦~這周六景辰要跟杜大人比試,我弟去陪練啦。”
平時不怎麽玩手機的杜玉蘭和戴玉海:“?”
“反正都是輸,不過呢,他們劍修講究什麽迎難之上,無畏無懼,跟我們審時奪度的狐狸不一樣。”
大家頓時從末世劇本轉回來。
何傾財疑惑地說,“唉,就是那個試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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