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明白了什麽,松開手,癟下嘴,眼睛一下子紅起來。
“嘰?”
又剩我們啦?
杜三歲胸膛氣呼呼地挺起來,伸手捏住鼠的後頸,另一隻手舉起來,手裡剩下的麵包要往鼠臉上按。
“嘰!”
鼠慌張地揮舞爪,杜三歲冷笑,毫不猶豫地將麵包落下來,塞進自己嘴裡。
“啊嗚!”
她將鼠放在欄杆上,扭頭就往觀中走,欄杆上的鼠著急地爬來爬去,化作巨獸跳下來,銜著竹筐搖著尾巴追上去。
觀中乾淨而整潔,對於三歲孩子來講十分寬闊的院中鋪著平整的石板。院子前是垂著帷幔的廳堂,堂前擺著長桌寬椅,堂中坐著一座香爐。
嫋嫋青煙飛起來,飄向天空。
生著悶氣的杜三歲爬上椅子,踩著椅子又上桌,坐在桌上,很不客氣地抓著不知給誰供奉的果子啃。
白色巨獸將籃子放在桌子底下,腦袋湊到杜三歲面前,差點把她頂下去。
給鼠吃一口。
“啪。”
杜三歲的手還沒有巨獸的眼睛大,毫不客氣地拍它腦袋,“變小!”
變得小,吃得少。
“嘰!”
白團子落在杜三歲懷裡,快樂地得到一塊果子,用粉爪爪捧著啃。
偌大的觀中,只有清風拂林,鳥雀清脆鳴聲,啃果子的小朋友越來越失落,垂下頭。
一抹風吹過來,拂過她的眼尾,杜三歲立刻抬起頭,問:“誰?”
“嘰!”
誰!
白鼠將剩下的果子全部塞進嘴裡,警惕地在杜三歲懷裡轉了一圈。
“呼~”
那抹風又悠悠吹來,故意般點點她的臉頰,杜三歲小眉頭皺起來,伸手去抓風,抓了個空,她淺色的瞳孔中,那帶著點點靈光的風吹向觀外。
杜三歲立刻從桌子上跳下來往門外跑,身後白團一蹦一跳,扭著屁股跟上。
風往山林的方向吹去,迎面撲來屬於自然的味道,那風在山林中滾動,打著卷,像故意掛著餌的鉤,誘惑追在後面的小朋友。
肉眼無法辨別的光芒在山野中飛來飛去,卷起枝頭的翠葉。
杜三歲激起好勝心,如風似電抓捕那莫名其妙的風,風好像體力不濟,速度漸漸慢下來,杜三歲眼裡閃過精光,睜大眼睛,張開手撲上去。
“抓住你啦!”
“砰!”
草飛木晃,撲進草堆裡的杜三歲落在軟軟的肚皮上,她“咦”了聲,展開手看了眼,那道風不見了。
“吼?”
睡在草堆裡的老虎懶洋洋張開眼睛,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小家夥,打了個哈欠,轉身肚皮朝上,厚厚的手掌垂在胸前,喉嚨裡發出呼嚕聲。
摔在草裡的杜三歲搖搖頭,甩掉頭上的木屑,好奇地拍拍這小山一般的家夥。
這是什麽奇獸?
“啪、啪”
實心的。
打從睜開眼就沒怕過誰的杜三歲毫不客氣地抓著它的毛往老虎肚子上爬,爬上去後一屁股坐下來,兩隻手握著老虎的一隻爪子,用力搖晃。
“你是誰誰誰?”
“吼。”
“山神?”杜三歲放開它的爪子往上爬,揪揪它的胡須,掰開它的嘴巴,看到它嘴裡的長牙嫌棄地搖搖頭,連忙把虎嘴合上。
這東西看起來不能吃。
杜三歲心裡想。
萬一呢。
於是她悄咪咪爬下來,走到老虎的腦袋旁,捏著它厚厚的耳朵咬了口。
老虎另一邊耳朵彈動幾下,又打了個哈欠。
“呸呸呸。”
杜三歲更加嫌棄地吐出嘴裡的毛,拍拍這個大家夥。
“你是山神,但這裡都是我的,你以後就是我的手下,像它一樣。”杜三歲把被草淹沒順勢躺倒的白團子揪出來,放在老虎鼻子上,交代道,“以後有好吃的要先給我吃!”
老虎翻了個身子側過來,金色眼睛靜靜望著她,身後的尾巴輕輕搖晃。
“走,我要巡視我的土地!”杜三歲不傷心了,志氣昂揚。
一口能吃十個杜三歲的老虎趴在地上,等杜三歲坐好後,它奔向高高的山,越過陡峭的懸崖,在天空奔跑。
幾隻鳥從山中飛出來,躲開她們飛行的路線,杜三歲收回目光,手按在老虎身上,嘟囔道:“要翅膀。”
純粹的靈力湧入老虎體內,它展開雪白的翅膀,在天際翱翔。
杜三歲坐在老虎背上,被風吹得舒服,她張開雙手,點點靈力從她掌心落下,落入山中每一片角落,滋養萬物。
靈首觀中,一名青衣女子望著天空,低聲道:“容請我在觀中帶她一段時間。”
觀中清風拂過,卷起爐中殘香,吹向天際。
“
您要親自帶她……也罷。”
青衣女子取出木盒,放在桌上,無聲無息離去。
帶著老虎回來的杜三歲風風火火地回來,發現桌上的木盒,疑惑地打開,取出三枚銅錢。
“嘰!”
被風吹得炸毛的白團子立刻跳到杜悠然手上,捧住她的手指。
好強的靈力,鼠想要!
“叮。”
銅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她仰起頭,看著在觀中飄蕩的清風,歪歪頭,“你說你是天道?”
虛空中,殘破的金鱗閃過淡淡光芒,望向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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