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A:“紀老師最討厭在上課時說廢話了。”
學生B:“紀老師其實挺好的,改畫簡直絕了,只要你不跟他隨便搭話就行。”
學生C:“紀老師吧,就是這個性格,習慣了就好了。”
學生D:“我聽說之前有女生跟他告白,第二天就被調到其他班去了。”
學生A:“噓,別說了,紀老師最討厭八卦了。”
行吧,能好好上課就行。
但是幾節課後,程幼寧發現了真正的問題——紀哲函在刻意忽略她。
每次課堂作品完成後,老師都會對學生作品進行一些修改、點評,但留給程幼寧的時間總是很少,或者根本沒有。
紀哲函刻意不幫她改畫。
這很嚴重。
即便是老秀才,她也是和大家交了等額學費的,紀哲函這麽做,是不公平的。
程幼寧想不通自己怎麽得罪了紀哲函,她決意跟他好好談談,如果談判無果,她就選擇換班。
程幼寧在課後攔住了紀哲函。
程幼寧:“紀老師,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紀哲函面不改色。
程幼寧:“您不覺得您對我有些不公平嗎?”
紀哲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程幼寧:“您為什麽不幫我改畫。”
紀哲函:“我有幫你指明問題,你有能力自行調整。”
程幼寧:“可你都會幫其他學生修改不是嗎?”
紀哲函拿起程幼寧的作業,坐下來一言不發開始修改。
即使自己還是個門外漢,程幼寧不得不發現,也不得不承認,紀哲函的確才華橫溢。
只是寥寥數筆,質感和氛圍就出來了。
紀哲函:“你還有其他需要修改的嗎?”
程幼寧:“謝謝您,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解決一下問題,我想知道您為什麽不願意在課堂上幫我修改。”
紀哲函:“我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的情況我是了解的,班裡每個學生的情況教務都有跟我說明。我沒有幫你改畫,首先,這個班裡除了你的其孩子,都面臨著升學,而你顯然沒有這方面的壓力,因此我選擇把及其有限的課堂時間留給他們。其次,我認為以你的年齡和知識閱歷,有能力在我的指導下自行修改。此外,你如果仔細觀察一下,對於考生們,我也會分為兩類,領悟和天賦強的,我其實很少改畫,只是指出問題;而對於非天賦型考生,更多時候我會親自修改,通過模仿、記憶、默寫的方式來使他們達到要求。至於你,你的要求難道不是學習美術知識提升自己的美學能力嗎?那麽我認為自行領悟比單純模仿對你來說更有益。”
程幼寧不得不覺得他說的實在太有道理。
但她還是有點不服氣。
程幼寧:“您說的或許沒錯,但我是個實實在在的初學者,您不能指望我連您的教育方針都完全理解,如果您在一開始就向我說明,我想我會應對得更好。”
紀哲函:“好的程同學,是我考慮不周,我向你道歉。”
程幼寧半晌回不上話。
紀哲函見她不回話了,開始收拾教室。
程幼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好幫忙收拾。
紀哲函不僅掃了地,關了窗,將地上飛濺的顏料擦了,還細心地幫幾個沒蓋好顏料的學生蓋上了蓋子。
這一切都說明,紀哲函其實真的很認真負責。
程幼寧:“紀老師,我冒昧地說一句,其實您可以稍微親和點,可以減少大家的誤解。”
紀哲函:“我只知道,但是我認為沒有必要。”
程幼寧語塞。
紀哲函打開窗來通風。
紀哲函:“你既然是過來人,應該明白這個年齡最緊要的是什麽。”
是升學,是千軍萬馬,是獨木橋,是一分之差差之千裡。
紀哲函:“你並非科班出身,或許以為這裡的小孩都是有錢人,但其實不是。這裡的學費並不便宜,我認為父母節衣縮食送他們來這裡,不是來閑聊來插科打諢來談情說愛的,因此在我看來,除了幫他們升學,一切都不必要。保證每個120分鍾都極限充實,是我的教學方針。而且,我也不在乎他們怎麽看待我,考完就忘了我也罷,總之幫他們完成升學,就是我在這個課堂的唯一作用。”
程幼寧想,紀哲函是適合做老師的。
紀哲函這樣的員工,在公司裡必然不會討喜,他們是功能和實用、實乾主義者,卻不夠圓滑。
最容易懷才不遇的往往就是這樣的人。
程幼寧覺得實在可惜。
第 35 章
岑晚謠發來一份文件。
是數據采集和團隊擬案。
程幼寧飛快給岑晚謠打過去視頻。
程幼寧:“醫院那邊談下來了?”
岑晚謠:“嗯。”
程幼寧:“真的假的?我以為會很難,怎麽這麽快就答應了。”
岑晚謠:“我威脅了一下院方,就同意了。”
岑晚謠的表情仿佛她只是請人家喝了杯茶,對方就同意了。
程幼寧:“你怎麽威脅的?”
岑晚謠:“我說不接受這個項目,我就辭職。”
岑醫生,市二醫院的活招牌,神經內科的主心骨,這確實是很大的威脅。
程幼寧:“可你要是辭職了,不是更沒辦法進行臨床實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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