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謠:“怎麽了?”
程幼寧蹙眉抽著氣躬起腰換了換姿勢,“沒事,太僵了,酸疼得要命。”
岑晚謠掏出手機點了一陣,遞給程幼寧。
岑晚謠:“選個時間,約個中醫院推拿科的號,做個理療,這麽熬著不行,腰要壞的。”
汪敘在旁邊一聽也拿出手機開始預約,“謝謝岑醫生提醒,我也得約一個。不如這幾個月加班費改報銷理療吧。”
汪敘到底是年紀大些,情況自然不必程幼寧好,再怎麽是個體面人,也不免幾次起身時直接哼出了聲。
饒是岑晚謠再怎麽對他有些私人怨懟,這時候也不能不說一句“辛苦了”。
岑晚謠想趁著吃午飯幫程幼寧按按,可她心裡掛記敲了一半的代碼,還是就在樓下餐廳吃了午飯。
吃完起身又是咧著嘴直抽氣。
“感覺要斷了,要命。”程幼寧擰著眉毛緩了好一會,“完了,我要是以後腰不行了,可怎麽辦啊。”
岑晚謠一邊心疼得緊一邊又忍不住為她話裡的不正經翻了個白眼,“做什麽都得腰行。”
可歎人間薄涼。
見程幼寧今天格外難受,岑晚謠便不許她吃完就上樓,硬拖著她在花園裡走了一刻鍾,直到一通電話殺了進來。
岑晚謠:“緊急手術,腦動脈瘤破裂。”
真是好一對不配享有假期的苦命鴛鴦。
程幼寧:“去吧,反正我也得回去了。”
實驗室管理嚴格,開關門都要填報,因此大家都會錯開吃飯時間,省得中午還得關一次門。
今天又是周六,只有程幼寧和汪敘在加班。
程幼寧這頓飯吃得比平常都要久,回來時汪敘已經餓得兩眼犯花,匆匆招呼了一聲就下樓覓食去了。
程幼寧坐下後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平常腰疼站起來活動活動總要好點,這會兒反倒擰著疼,而且這疼剛開始只是後腰,坐了一會兒連著側腰都開始疼,不是多強烈的疼,但她還是出了一身虛汗,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吃得太飽,還有些犯惡心。
汪敘回來照例要跟程幼寧打個招呼,程幼寧輕輕回了一聲,聲音有點抖。汪敘仔細一看,臉色不怎麽好,額頭浮了一層虛汗。
汪敘幾步跨到她跟前,“不舒服?”
程幼寧咬著牙關,“腰疼。”
汪敘:“左邊右邊?”
程幼寧:“左。”
汪敘松了口氣。
汪敘:“那應該不是闌尾,你之前也這麽疼過?”
程幼寧抽著氣想了想,大學有次受了涼,好像也這麽疼過一回,就輕輕“嗯”了一聲。
汪敘拿了自己抽屜裡的止疼藥,倒了杯溫水給她。
汪敘:“要喊岑醫生來接你嗎,今天還是休息一下吧。”
程幼寧:“手術,我叫助理來接。”
小會議室裡有張沙發,程幼寧抖著手把數據都存了,喝了藥,想去裡面趴一會兒,試著站起來,卻像是下半身被人折了,怎麽都起不來。
雖說男女有別,這會兒實在不是矯情的時候,隻好麻煩汪敘扶她一把。
程幼寧臉色差得出奇,汪敘扶了人去沙發趴下,怎麽都放心不下,沒將門關實,只是掩著,佯裝回自己工位繼續工作,仔細聽著裡面動靜。
程幼寧給孫伊婷發信息的時候已經疼得手心潮得幾乎打不出字。剛開始平趴在沙發上,然後疼到跪在地上扒著沙發。先前在外面還只是鈍痛,這會兒隻覺得腰裡插了把刀子在轉,疼到她蜷起來,胸悶惡心,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幾乎是連滾帶爬抓起沙發邊的垃圾桶就塗了個昏天黑地。
會議室裡的痛吟原本就聽得汪敘心驚,再接著那幾乎要把胃給吐出來的嘔吐聲,他哪還能坐得住,不管不顧就推了門進去。
程幼寧平時很愛乾淨,再怎麽匆忙也都是衣裝得體,頭髮扎得整整齊齊,這會兒抱著垃圾桶吐得整個人都跟著抽搐,冷汗像黃豆般直往下砸,實在是太不正常。
止疼藥似乎沒起什麽作用,汪敘伸手把了她手腕處的脈,又跟她說話,程幼寧幾乎給不出什麽回應。不過半個小時情況就如此急轉直下,程幼寧臉色慘白,渾身冰涼,左手握拳頂住腰窩,睫毛上掛著水珠也不知是汗還是淚,在乾嘔的間隙裡渾身顫抖著喊疼。
這不對勁。
汪敘強定住神將她按住側躺防止嘔吐引發窒息,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程幼寧,你情況不太好,我現在要叫急救,疼的話就喊出來,別睡。”
汪敘的手非常有力,若不是這樣程幼寧就要疼得打起滾來。
劇烈的絞痛像是要把她連腰斬斷,她從沒這麽疼過,哪怕嚴重到昏迷的那次痛經,也不及現在半分,惡心感像是要把她的胃也一並掏出來,耳鳴,汪敘的聲音好像是從湖底傳來的,嗡嗡得聽不清。她隻覺得疼,渾身發冷,意識在遠去,看不清東西,本能般痛吟出一句“救救我……”。
第 64 章
岑晚謠從換衣間一出來,就看見汪敘拿著一疊單子在走廊等她。
汪敘:“下班了?”
岑晚謠:“交接一下就能走,有事?”
汪敘:“你先弄,我等你。”
汪敘的話不明不白,手裡還拿著明顯像是一疊檢查單,岑晚謠一整個疑惑,問他又不說,隻好加快把要交接的都登記交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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