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寧:“我走了你怎麽辦?”
賀秉文:“我會給她派保鏢。”
岑晚謠:“這裡好歹也是高級公寓,安保系統完善。”
孫伊婷:“行李什麽都不用帶,我回頭再來拿,人先走。媒體那群狗都瘋得很,別磨嘰了。”
程幼寧胡亂套了衣服和帽子墨鏡在慌亂中和岑晚謠吻別。
孫伊婷:“別特麽親了又不是演電視劇,快走!”
程幼寧在孫伊婷的掩護下一路狂奔進車,直到車開出小區才緩了口氣。
賀秉文直接拉了群開起視頻會議。
程幼寧:“事情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賀秉文:“是個小B崽子下午1點14分在V播上發了一條九宮格,說自己是個21歲的男大學生,在我們這裡參加了實驗,一周後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說感染了淋病,然後聲稱自己潔身自好唯一的感染途徑只能是我們。”
岑晚謠:“能確認對象嗎?”
賀秉文:“人家一個大學生,是弱勢群體,媒體只會扒我們。”
岑晚謠:“汪敘,符合條件的有幾位?”
汪敘:“按照他聲稱的感染發病時間來算,差不多可能的有大概4個人。”
岑晚謠:“抓緊時間回訪。”
程幼寧:“有哪怕一丁點可能是我們的責任嗎?”
汪敘、岑晚謠:“絕不可能。”
汪敘:“我們在收集數據時使用的器具都是一次性的,使用後立刻按照醫療廢棄物標準化處理。對於被試者,實驗前三天需要按照要求體檢,實驗前我們更要做檢測,這種低級錯誤是不可能發生的。”
程幼寧:“那麽就說明,這個人肯定是在接受實驗過後才感染的。可是這麽短的時間,真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我怎麽覺得這麽刻意?”
賀秉文:“誰看了不說是,這要是巧合,我都覺得邪了門了。”
程幼寧:“既然這樣就盡管配合調查,總能把事情解釋清楚。”
岑晚謠:“解釋不清楚了,對方是普通大學生,我們是三甲醫院,再怎麽解釋總會有人要說是我們仗勢欺人,就算當事人親自出面澄清,也會認為是受我們脅迫,洗不乾淨了。”
程幼寧的心一下子跟著岑晚謠的聲音沉了下去,她仿佛能看到她說出這句話時垂下的眉眼。
岑晚謠:“賀秉文,實驗申請我在芬蘭那邊也做了,有許可,你明白的。汪敘,你帶上主研發團隊,一周後撤離,去芬蘭繼續做。程幼寧,你帶著唐孟霄和紀哲函,一起走。”
賀秉文:“這個人既然已經捅了簍子,就已經違背了實驗協議,那麽泄漏實驗內容就根本不算什麽了,我們必須搶時間。”
程幼寧:“那你呢?”
岑晚謠:“我是臨床項目經理,事情出在我頭上,必須由我來收爛攤子。”
程幼寧:“我、”
岑晚謠歎了口氣,“沒事的,我可以的,你也一定可以,對嗎。”
程幼寧隻覺呼吸滯塞,她知道今天事情,岑晚謠曾經經歷過類似的,可她從沒想過,會留她獨自一人再經歷一次,將愈合的傷口撕裂來展示,一次又一次。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留下來,保護她。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為她所要庇佑的不止是她。
從愛上岑晚謠的那一刻起,她就期盼自己成長、成熟、能更有擔當、能承擔更多、能更有作為,卻在這一刻明白,責任比擔當要更沉重。
程幼寧:“好,我答應你,但是,保持聯系,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要知道。”
賀秉文:“保鏢已經過去了,放心。”
岑晚謠:“嗯。”
程幼寧從未想過自己會經歷這樣的事,她從謝芸身上承襲了一些書卷氣,並不怎麽關注社交媒體,對於網絡暴力這樣的詞語,在她的腦海裡不過是個淺薄的概念,她隻隱隱覺得事情會發酵,但不知道會是怎樣駭人而刺骨的過程。
距離男大學生爆料後的第一個小時,竄上V博頭條的就是“S市三甲醫院違規實驗致使男大學生感染”和“S市的三甲醫院侵佔公共醫療資源”。
話題下的網友分為幾撥,有指責三甲醫院竟然實驗違規,是否用人失當,德不配位,但隨著一名叫“流年煙火”的網友爆料說“自己也是這家醫院的工作人員,這項實驗並不是醫院科室內部研究項目,而是醫生與外部機構的合作項目”,話題逐漸偏移到“醫生利用職權私自盈利”“醫院是否拿了回扣侵佔公共醫療資源”上。
程幼寧看了有些啞然,他們的實驗內容涉及性科學,雖然課題敏感但並不是什麽高風險高難度的實驗內容,想要租借實驗室根本不難。當初之所以選擇與市二院合作,一是合作項目多少能讓岑晚謠工作時間調整靈活一些,二是三甲醫院多少能增加信任,比起去某些機構參加那方面的實驗,更能給被試者信賴感,沒想到眼下正落在了別人話頭裡。
捫心自問他們並沒有因為這項研究侵佔醫療資源,他們的設備和絕大多數研究人員都是自掏腰包在養,研究場地也是出了費用的,等成果一出,市二院基本什麽都沒做就能拿個合作方。
而岑晚謠也並沒有為此少加班,減少的手術台數也都是三級以下的,也能給其他醫生多一些鍛煉機會,手術台數減少帶來的降薪她是一毛錢都沒多拿,休息日遇到的緊急手術也一台都沒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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