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寵妃和皇后化好妝換好衣服,拍下一幕戲,她們站在旁邊看,只能做戲外旁觀者。
暴君妃子多,她也好色,每一個妃子都美得很有特色。
暴君離開後,正派人士想了一個“聰明”的辦法,因為他們寡不敵眾,他們使了一出“調虎離山”的計謀,派人偷家,想著搶走寵妃或者皇后,上陣殺敵時用。
暴君前腳走,後腳埋伏在宮裡的人就綁架寵妃和皇后,這倆女人不從,不願意給暴君分心,掙扎時被殺了。
寵妃被勒住脖子,皇后逃跑時護住肚子走投無路扎進了酒池,寵妃想去救皇后,拚命的往前笨,卻被繩索勒到窒息而亡,皇后淹死在了池子裡。
皇宮裡一團亂,正派人趁機佔據皇宮。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皇帝昏庸無能,聽說寵妃和皇后被劫殺立馬趕了回來,她便不去打仗了,直接原路折回把他們甕中捉鱉了。然後,這些人就撤退啊。
很戰略性保存了實力。
這場戰役中暴君贏了,殺得他們沒有回頭路,人死了一大片。
正派們損失慘重,但是他們可以說“贏了”,四處散播話,說他們殺了暴君的妻子、孩子,做了大快人心的活,在百姓中立威信。
兩個妃子死的很慘,那些人為了做給世人看,要狂打暴君的臉,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把她們的屍體放在城樓上掛了幾天幾夜,剩下一些抬出來喂狗。
暴君的絕世寵妃被扒皮,皇后肚子裡的孩子被挖了出來,羞辱暴君。
在旁邊觀看都沒出聲,看著兩個角色美人被“正義”的結束生命,默不作聲。
梁導的鏡頭推進,再撤回,八個機位給特寫,現場一片安靜,等到喊“哢”,幾個演員都低著頭。入戲了,疼痛入了骨。
兩個人被扶著出來捏著手帕擦眼淚,工作人員全部上去安慰,出來時一致看向野遲暮,野遲暮凝了凝眉,顧知憬拍拍她的肩膀,這會倒是沒吃醋,她支持野遲暮的事業,她們的戲在顧知憬眼睛裡就是藝術。
野遲暮也會疑惑,她深吸口氣,有點難受,“你說噢,為什麽,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主角呢。我經常會想,大家都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為什麽有人站著、坐著,就是生來優越呢,呼吸同樣的空氣,就是我跟別人不一樣。我就老是會想,一直會想,我是不是被人操控了,我是不是提線木偶。”
“我不想當提線木偶。”
“我眼中的世界真的是世界嗎?”野遲暮說,“會不會我死了這個世界就停止了,就像大家手中的劇本,我死了,達到了虐殺的快感,所以戲也結束了。”
“這場戲拍這麽早嗎?”顧知憬生硬的轉換話題,她也不明白,沒辦法回應這個問題。
“節省時間和成本,一個景的戲份一起拍。”
顧知憬點頭,她是擔心野遲暮,一個景的戲拍下來會很撕裂。
一支筆就是一個世界。
野遲暮說:“我不想被殺死。”
十分鍾後,場記打板,“第五十六場,十鏡,一次,a!”
暴君騎馬回來,她的寵後被扒了皮掛在城樓上,她的皇后被人掛在城樓上,她手還僵硬地護著自己的肚子,沒有一個人來幫忙收屍。
昨日種種,前日非非。
她為了這個國,死守住了城。
她想護住國、護住王宮,出征一站,卻沒能護住她的妻子。
暴君捏著韁繩,馬兒不忍直視掉頭,被她再次拽了回來,反反覆複幾次。
暴君撕裂的哭喊,紅了雙眼,拿著刀砍殺,殺光了宮裡所有人,好的壞得一個都不放過,她手顫抖著,沉重的提不起刀,血腥難聞的氣味無限擴散,她立在宮殿裡,鋒利的刀刃淌著血,等她回過神,都殺幹了殺盡了,盔甲上全是血。
出征時多麽英氣,回來時多狼狽,他們殺人誅心。
“那是孤的王后,孤的結發妻子,她在等孤凱旋,孤的寵後還在梳妝,還要同孤跳一曲西域豔舞。”年輕的暴君大笑。
暴君殺人無數,殺奸臣殺宦官,她向來不在意外人評價,因為寵妃安慰她往後世人就會懂她,理解她,甚至願意為她背負罵名,當一世奸妃。
她的王后陪著她,崇拜她,敬仰她,為她生育子嗣,治理后宮,關心天下,做好一國之母。
一直陪伴她的就是這兩個女人,那般支持她體貼她,如今她護住了國,卻失去了她的家。
她的妻,她的妃。
那些正義之士如何,世人百姓如何,誰來解她胸口的痛。暴君不停殺,不停的殺,所有人攻城而入要殺了她。
誰也不在意她曾經做了什麽,為了什麽,隻覺得她這一生就是殘暴。
往後史書也要為她添一筆。
誰殺了她,就是流芳百世。
大王敗了王宮,她越發殘暴不仁,她騎著馬請君入甕,關上城門,放死士出城,殺盡起義軍殺黎明百姓,為妻、為妃,為她的孩子報仇。
所有無聲沉默的人都該死,所有反抗的人更該死,見人殺人,殺爛了整座城,罵聲四起,成了千古罪君,所有人要將她扒骨抽筋。
當初一語成讖,殺到萬裡,屍體掛了萬裡長城,長城掛不下,掛到百姓牆上扔到屋頂。殺到城裡就剩下她一個人,她嗅著腐爛的血腥味,在城樓裡不停的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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