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遲暮有些緊張,捏著紙巾,不知道擦還是要洗洗。顧知憬平時挺會收拾自己的,她把自己弄得總是乾乾淨淨。“幸好今天……沒穿你送的那幾套衣服,防了點。”顧知憬語氣還算輕松,把手中的盤子送到洗碗機,野遲暮跟過去,顧知憬穿得黑西裝,有一點油滴落進去了,看著顏色變深了,她說:“好像網上上說滴一兩滴洗潔精就好了。”
“試試嗎?”
“試試看吧。”
顧知憬並不在乎這件衣服,髒了換就行了。
但是野遲暮捏著她的衣服,用圓潤的指頭沾了透明的洗潔精塗在了油汙上,搓了兩下,也看不出油汙有沒有弄得掉,她仰仰頭看顧知憬。
顧知憬表情看不出有一點擔憂,
薄唇抿唇,再往上看,眼睛溫柔著,明明是冷豔的長相此刻溫柔了幾分,顧知憬察覺到她的目光,許是覺得要表現的擔憂幾分,用力皺了皺眉。
野遲暮心頭震動,想轉移視線,偏偏呼吸燙到了她的下顎,顧知憬下顎微抬,指頭壓在上面碰了碰。
心臟怦然亂躁,她躲著顧知憬的眼神。
好奇怪,以前她從來不這樣,顧知憬這樣看她,她絕對會瞪回去的……
“待、”野遲暮咽了口氣,“待會去拿吹風機吹一下。”
那這件衣服就徹徹底底報廢了。
“好。”顧知憬點頭。
野遲暮再用水幫她衝了衝,顧知憬的衣擺徹底濕透了,她捏了一把她的衣擺,擰乾水分的同時布料也皺巴巴,野遲暮去客廳拿紙巾。
顧知憬在後面跟過來,收起來的頭髮掉到了臉頰,她手指勾著發收到耳後,野遲暮問:“你為什麽總是把自己收拾的這麽乾淨。”
“因為身體其他地方受傷了,要把臉收拾到最乾淨啊。”
“什麽意思?”野遲暮問。
顧知憬說:“再講就是講童話了。”
客廳裡桌上就剩下余枝枝,其他人去倒垃圾了,余枝枝一個人悶悶地把剩下來的那瓶酒幹了。
余枝枝喝了很多酒,模樣看著實在愁人,臉頰上已經紅透了,趴在桌子抿著唇,喝得臉熱漲紅,眼睛裡盈盈地盛著水,唇上浮出一層水光。
導演把鏡頭推到余枝枝這裡來,余枝枝指頭捏著瓶蓋拋了過去,“拍什麽拍,難受你們也要拍。”
蘇墨煙正好丟完垃圾回來聽到了,眉心微蹙,她去把瓶蓋撿起來放在桌子上,野遲暮管她要,那是她的瓶蓋。
“抱歉啊。”蘇墨煙道了歉,又去跟余枝枝說:“你要是不舒服就去樓上歇息,別鬧。”
“我哪裡鬧了?”余枝枝脾氣平時就挺傲,這會兒更是沒個把門的,她看看蘇墨煙,眼睛濕濕的,氣攢了會兒,抿了抿唇,要落淚一般,“我本來就是因為你來的,我都沒要出場費。”
野遲暮去看顧知憬:她沒有出場費啊?
顧知憬點頭,她拿了桌子上的茶,解解自己的頭暈。
可能是余枝枝沒要出場費,野遲暮看余枝枝突然get到了她的顏值,覺得她眉清目秀,想想第一次她來,就是在這裡,笑得還靈動,說自己是蘇墨煙的粉絲。
余枝枝輕聲嘀咕著,很委屈,卻不敢說重話,“我哪裡吃過這種苦,受過這種委屈,七夕不給我看心願卡片,回頭,就這次,還不給我台本,讓我問你兩句話,大家都可以道別,就我不能,還要換房間,最後一天,就是不待見我。”
蘇墨煙沒多言,看著導演暗示他別拍了,導演很缺德覺得這個點很爆,厚著臉皮繼續錄。
余枝枝頭埋了下去,不說話了,蘇墨煙看了會兒,很無奈,特別心硬地去了樓上,導演的機子跟著她走了。
人走了,剩下個長形的桌子橫在中間。
野遲暮並不是很想安慰她,但是余枝枝哭得太慘了,眼淚糊了整張臉,想著她上節目組一分錢沒拿到,野遲暮動了惻隱之心想著遞一張紙巾給她,去桌子上找,只看到空包裝,顧知憬當她要用,遞了一塊方帕給她,野遲暮捏了捏沒給余枝枝。
她順口安慰了一句,“慢慢來,總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她不會喜歡我的……”余枝枝低聲哭,哭得聲音都變了,許久才聽清她在說什麽。
“你不能放棄。”野遲暮說著想到了白青薇,不知道她們還有沒有可能,然後她就聽到余枝枝說了很多句你不懂,野遲暮再靠近去聽,沒聽清楚。她心中沒有波瀾,嘴上用最套路的話安慰人,“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人生就是跌跌撞撞,鐵杵磨成針,今天不行,明天就行了啊。”
這次野遲暮聽清楚了,余枝枝嘟嘟嚷嚷的,醉醺醺地眼睛很迷茫,“……可,我也想磨一磨她,佔有她,可是,她不乾啊,她是我後媽啊。”
“……”
野遲暮喝得那兩口酒,還沒裝醉就被她驚得清醒。她剛剛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啊?
“什麽小媽……後媽……”
“她前夫就是我爸那個老不死的,現在差不多要死了,我就一直等著那個老東西死了,我就可以繼承……可是她不乾。”余枝枝冷哼著,又恨恨的咬牙切齒,臉頰泛著酡紅,很堅強地說:“但是,你剛剛說的有點道理,我還不能放棄她,她剛剛呵斥我管我,可能她心裡還是有我,應該很在乎我。”
野遲暮驚呆了:你別這樣,我沒這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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