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成功地令黃化及疑竇起來, 從而放緩了攻城的速度,而在鄴沛茗出發前, 南海王便命守在城中的兩千兵士日夜不停地在城外挖溝壕, 然後鋪上以鐵板為底上鑄有許多長兩尺的尖銳東西的地澁,如此便可妨礙賊軍用攻城車攻城了。
“報, 賊軍已經開始行軍往這邊來了!”
得到消息,眾人的心中皆是一緊,南海王沉聲道:“知道了!”轉過身去鄴沛茗道, “傳令下去,全軍戒備!”
不一會兒, 又有人來報:“報, 有一個自稱是使者的人前來求見!”
“使者,莫非是求官來了?”眾人紛紛猜測道。當初王矩便是趁機上書朝廷求官, 只是那李裕卻將他的使者殺了,以至於王矩怒而連續攻下了好幾城,威懾了朝廷。
“我看那黃賊為的也不過是謀求一官半職,他若是求官, 那我們要不要上書朝廷?”有的人已經議論了開來。
鄴沛茗道:“他們未必是為求官而來。”
“何以見得?”
“王爺不妨先見一見那使者。”
南海王便吩咐放下木板讓那使者過來,等他近了,眾人才發現他竟然是劉嚴。當親衛將他圍了起來時,他一臉不以為然,只是朝南海王行了揖禮,道:“我是代表衝天大將軍來的,孤身一人,你們莫非還怕我了?”
劉嚴依舊如他的外號“閻王”般能夠凶煞普通人,只是見過他的人和有膽識的人自然不會畏懼他的外表。
“你是為何而來?”石大明問道。
劉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鄴沛茗,才扭頭對南海王道:“我來宣讀我們衝天大將軍的招降書!”
“什麽招降書?!”眾人大怒。
“潮州城傳來捷報,那邊已經快要守不住了,再看你們,只有這幾千人馬,在這破爛的城中,以為能抵擋得住我們幾萬人的攻擊嗎?!只要你們投降,衝天大將軍定會饒你們一命。”劉嚴道。
“混帳!”南海王冷聲喝道,邊上的嚴馬等人更是破口大罵,“你找死!”
“難道你們認為這不是事實嗎?!”劉嚴反問。
“我等誓死與你們戰到底!”
劉嚴冷笑:“你們以為就憑城外的那點溝壕便能阻擋我們了嗎?你們的糧草無多,哪怕有飛火,也不多了吧?你們還有何資本抵抗呢?”
有些人已經被他說的有些虛了,劉嚴又看著石大明,笑道:“石驢子,我們認識數載了,這等好事我自然會先考慮你,跟我走吧!”
石大明見他在這個時候仍在挑撥離間,面對眾人投過來的質疑的目光,他拔-出了刀指著劉嚴,道:“就怕你沒命活著走出這兒!”
劉嚴道:“兩軍交戰,不殺來使!”
“你是亂臣賊子,算不得來使!”石大明道,“你們賊軍為禍四方,多少人慘遭你們的屠戮,多少良田被你們踐踏,你們便永生永世都只能是賊子,哪有資格當使者?!”
“對,殺了他!”呂雄等人叫道。
“王爺,不能再容許他胡言亂語下去了,他這是要動搖將士們的心!”韋叔瑜喝道。
眾人回過神來,南海王看著在劉嚴來之前還情緒激昂的將士們此時都有些猶豫了起來,心中也暗感不妙。只是他知道若是殺了劉嚴,便會重蹈王矩的覆轍,使得賊軍會借故鼓舞士氣來戰。
於是他下令將劉嚴放了,石大明雖不能殺他,但是也不生氣,而是道:“戰場上,我們再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誓死守衛程鄉、守衛鄉土!”馬鋒等人高聲道。
劉嚴瞥了他們一眼,得意地離去。夜裡黃化及的義軍便來到了城下,將程鄉重重包圍了起來。而守城的兵士在夜裡便抓到了不少意欲偷偷打開城門的叛徒,將他們押到了南海王的面前。
南海王見這裡邊竟然有不少身兼品階的將領,頓時大怒,下令將他們統統殺了,以儆效尤!
消息傳到黃化及的耳中,他樂道:“哈哈,果不其然!”
“夫人當真是好計謀,只是派人去試探一番,便能探清楚了他們的底細!若是他們中無人動搖,那說明他們有信心與我們一戰,我們與他們一戰則會不利。可是他們這麽多人動搖,說明正如我們猜的那般,他們的物資並不多了。因為只有他們才清楚自己的情況,是否能夠一戰,也只有他們的心裡有底!”黃化及的部下說道。
“這一招用得可真是妙!”
“將軍,此時宜速戰速決。”周氏並沒有沉浸在勝利在望的喜悅之中,而是勸道。
黃化及揮了揮手:“不急,他們熬不久了。”
周氏的眉頭微蹙,可是又不能讓黃化及看見,問道:“若是再這麽拖下去,朝廷的援軍趕到了可怎麽是好?”
“得先等潮州那邊是否有消息傳來,若是攻陷了潮州,那朝廷在此的大勢便去了,那我們便可在嶺南道暢行了!”
“將軍,驕兵必敗呀!”有人勸道,黃化及眉目一橫,“你這是咒我們兵敗?!”
“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住口!”黃化及道,“先圍困他們,夜裡發出動靜侵擾他們,使他們日夜疲於應付,過幾日等他們松懈了,再一舉發起進攻,如此,這座小城不就可以攻下了?!”
“還是將軍英明!”
義軍久久不見進攻,可是城內的戒備卻不敢松懈,南海王等人琢磨不透黃化及的意思,煩憂道:“他們若是再不進攻,咱們的糧草就得斷絕了!而且他們圍困越久,將士的心便會越浮躁,叛逃的人就會越來越多,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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