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在這個漸冷的十月,鄴沛茗率領的軍隊與徐知行發生了首次交戰。
早在九月鄴沛茗發兵之時,便以絕對的優勢拿下了諸暨等縣,並在會稽山腳下駐兵圍困越州城。徐廷潮守著越州城一個月,直到徐知行率兵夜渡富春江,趁著夜晚霧氣重而派出一支精銳欲偷襲鄴沛茗的後方糧草。
駐守西廂外圍,正在巡夜的兵士聽見動靜,連忙發出警告。隨後這支巡夜小隊的隊正立刻作出反應,衝了上去,一邊等其余的巡夜小隊過來幫忙,一邊拖延敵軍的步伐,使己方在敵軍對軍糧動手之前先一步到達此處。
而幾乎是在一刻鍾之內,數百騎兵便出現在了周圍加入了暗夜中的廝殺,而在這一刻鍾內,原先的巡夜小隊五十名兵士便只剩下二十余名,但隊正依舊衝在前頭拚殺。
中軍營地鄴沛茗的軍帳之內,燈火一直不曾熄滅,斥候頻繁地出入其中。聽見後軍傳來的敵襲戰報,部將們也紛紛從睡夢中跳起來,跑到了鄴沛茗的軍帳之中。
“都督——”
“我已經知曉,你們不必驚慌,免得讓兵士們看見而亂了軍心,都回去吧!”鄴沛茗鎮定自若地道。
“可後軍糧草……”
“我知道徐知行會派人夜襲,故而早已部署妥當,此時前軍和中軍都不能亂,否則便是中了對方的計,一旦軍心不穩,後果便十分嚴重。”
諸將這才放寬心回去坐鎮了,而沒過多久,宋慶柏從外回來,他渾身是血地朝鄴沛茗行禮:“都督,此番夜戰殺敵兩百,另有三百逃走了。”
“季宣這是受傷了?”鄴沛茗忙問。
宋慶柏看了看自己身上,笑道:“這是敵軍的血,屬下並沒有受傷。”
鄴沛茗松了一口氣,讚揚道:“此事辦得不錯。”又吩咐左右給宋慶柏送上巾帕將臉上的血擦了。
宋慶柏一邊擦血,一邊道:“主要是那看管糧草的巡夜的隊正機敏。”
“哦?”鄴沛茗好奇地看著他。
“那個少年十分勇猛,以微末之力一直拖延了敵軍,足以讓屬下率領騎兵趕過去,他自己則受了傷。”
鄴沛茗道:“傷得可重?”
“背部中了兩刀,眼下正在治療。”
鄴沛茗想了想,從系統包裹中拿出一瓶金創藥來,道:“送去給他敷上。”
宋慶柏不止一次見過這種藥,早在他投靠鄴沛茗,並在戰事中不幸受傷時,鄴沛茗便是給了他一瓶這樣的藥,敷在外傷口處,不僅能止血,而且不出四天便能痊愈,只剩一條疤。
這樣的藥似乎醫署沒有,盡管陳沅嵐在仔細研究過這種藥後,也炮製出了不少類似的藥,可藥效卻遠沒有金創藥那麽神奇。
陳沅嵐隱約知道這藥大概是和鄴沛茗的酒一樣來自同樣的地方,不過她沒有追問,而宋慶柏等人自然更加不清楚這藥來源於何處,只知道數量很少,所以鄴沛茗一般不會輕易給人,隻賜予了她的部將。
此次鄴沛茗拿出來給那個隊正,可見他是入了她的眼了。
翌日一早,鄴沛茗便派出前軍與徐知行的前軍在老鷹山處交戰,一場廝殺打到太陽下山,又各退回原處。
鄴沛茗到營中撫恤受傷的兵士,經宋慶柏提醒,她順道去看了昨夜立了功但是受傷的那名隊正。
當她發現那隊正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時,微微吃驚,問道:“你叫什麽名?”
少年面色還有些蒼白,趴在床上本想下來被鄴沛茗按住了。旋即他有些拘束,但是很快便回道:“我叫李思洵。”
宋慶柏笑道:“他去年五月投的軍,就在親衛都中看守兵器,後來譚景山見他驍勇,又懂製作兵器,便提拔他為夥頭。這才半年,便升為隊正了。”
宋慶柏自身是屬於勇猛類型的人,對李思洵這樣長得清秀,但卻膽大心細的人也十分喜愛,故而在他無意識中向鄴沛茗推薦了去。
鄴沛茗問:“可還在親衛都?”
“在!”
鄴沛茗頷首:“好,年少有為,勇猛剛毅,傷好後可願意到我身邊來?”
李思洵和宋慶柏俱是一愣,旋即李思洵咬著牙從床上下來,行禮道:“屬下願意!”
到鄴沛茗的身邊,雖然依舊是親衛,可卻多了一個含義:
就如同入朝為官,必先到地方走一遭,方能受大任。到鄴沛茗的身邊充當親衛,即使連一個手下都沒有,可卻是鄴沛茗的親信的表現,若表現得好,將來還會被委以重任。
無論是鍾昆山還是譚景山,一開始都是鄴沛茗的親衛,而如今,鍾昆山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譚景山也代替鍾昆山成為親衛都的副都指揮使了。
當然,也並非每一個當了鄴沛茗的親衛的人都可以到達那個地步,這得看各人的修行。而鄴沛茗看中李思洵年輕,還有學習和晉升的空間,加上她隱約記得譚景山確實提及過他,所以她願意給他這麽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第125章 北伐(三)
鄴沛茗和徐知行膠著之際,朱光卿攻克明州、馬鋒攻克睦州的捷報傳來, 振奮了軍心, 士氣一下子大漲。鄴沛茗趁著士氣大漲, 對越州發起了進攻。
徐知行得知明州、睦州失守, 他的養子徐廷芝被殺, 悲痛之余也明白鄴沛茗的軍隊如今士氣大漲,若是此時再不撤退, 等鄴沛茗的三路兵馬都匯聚,他便再無退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