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此事,你小心去查,一經查出,絕不輕饒!”越王道。
“臣遵命!”周曲松了一口氣,也說明越王是信任他的,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鄴沛茗在他的面前毫不避諱地說出此事。若換了他,定然只會在越王面前單獨談此事,也不會讓第三人知道的。
鄴沛茗退去後,越王忽然對周曲笑道:“鄴卿的氣度你該學習一二。”
“啊?”周曲怔了一下,旋即有些不服氣。
“想必鄴卿也清楚你的為人,相信你並非是會被賊軍收買的細作,所以才在你的面前談論此事。盡管你對他的話諸多挑剔,可他似乎未曾記恨於你,這等氣度,你不該學習一二?”
周曲有些失了顏面,可也明白越王所說乃事實,他恭敬道:“臣記下了。”
第74章 中秋
鄴沛茗回來的第三日,孫良朋才得以見她一面, 他笑道:“將軍事務繁忙, 想要見上一面著實是難。”
“王爺急喚我等回來, 便是為了宣寧都督羅建安謀反一事, 這兩日都在商討此事, 所以難免抽不開身來見孫先生。”鄴沛茗道。雖然孫良朋一直都是上佐,可是鄴沛茗對他的稱呼也不曾改變, 這說明鄴沛茗並無輕視他,令他頗有好感。
“哦?此事有定論了?”孫良朋問道。
“還未, 不知孫先生可有什麽看法?”鄴沛茗可沒忘記孫良朋的出身和本事。
孫良朋沉思了片刻, 道:“羅建安乃武將出身,論行軍作戰, 他的能力不差。且他治州汀州七年,數次命人加固城牆,囤汀州、泉州、漳州的糧於汀州城內。此次他謀反, 想必是準備萬全的,要想攻克他, 除非是以十倍甚至是數十倍的兵馬才能輕易取之, 否則得從長計議。”
孫良朋的觀點倒是說到鄴沛茗的心裡去了,她問道:“孫先生出身汀州, 可知汀州的情況?”
“我已離故鄉數年,那邊的情況卻是未能親眼所見,不過……”他頓了一下,轉身去堆放著公文的櫃子裡翻出了一疊文書放到鄴沛茗的面前, “這是在汀州的舊友偷偷寄送給我的辦事公文。”
鄴沛茗挑了挑眉,拿出其中一份公文大致地看一下,孫良朋解釋道:“這是定安年來汀州、泉州和漳州的稅收和糧食囤積之帳目,可以很清楚地發現,自羅建安任宣寧都督以來,稅收和本該上交太倉的糧食一半都進了羅建安的府庫。這些東西入了羅建安的府庫並不出奇,只是而羅建安行事低調,已經在暗中招兵買馬,如今他借著賊軍的名號謀反,追隨他的百姓也多了,麾下的兵馬恐已達兩萬人。”
“黃化及進犯嶺南時,糧草十分充足,與他以往的情況並不相同。這點我本便有些在意,卻不曾想是他在暗中援助黃化及。”鄴沛茗道。也難怪當初黃化及的義軍避開了泉州、漳州直取潮州,若是羅建安早便歸降了黃化及,黃化及自然不會再作損己之事。
“賊軍從汀州的雜羅接受了羅建安的援助,補充了糧草,而後才圍困程鄉。”孫良朋道。
鄴沛茗又認真地看了幾份文書,才道:“羅建安當初為何不隨黃化及北上?”
“我想其因有三,一是當時將軍還未挫敗賊軍,朝廷依舊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賊軍上,他若是公然追隨賊軍,則會遭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圍擊;其二,汀州、漳州和泉州地處偏遠,他可暗中籌謀,以及把控泉州等津口以謀發展;其三,他想隔岸觀火,若賊軍敗了,他也有退路。”
鄴沛茗點頭:“先生所言甚是。如今朝廷被賊軍攪得手忙腳亂,成王的兵馬也都集中在饒州一帶與賊軍對峙著,而壽王也要應付關英達,如此一來,羅建安便有了天時地利之優勢。”
孫良朋察覺到鄴沛茗稱呼的變化,怔了一下,旋即笑道:“這些將軍想必已經料及。”
“先生謙虛了,我雖有此等想法,卻苦於對羅建安的情況並不了解,故而一直未曾想通許多關節。可先生卻有能力從汀州取得那邊的辦事公文,又從中推斷出羅建安的情況,是我所不能及的。”鄴沛茗又翻開刺史府的公文,“再者與先生共事的這段時日裡,發現先生通曉典故,裁決事務十分迅速,又善辭令,讓先生當上佐,屈才了。”
“將軍過譽了,我不過是發現將軍的目光長遠,非鼠目寸光之輩,故而大膽請舊友相助,若能幫上將軍便是極好的。”
“先生決斷刺史府的事務,我雖不在,看過文書後卻依舊十分滿意。”
說著說著,孫良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想必將軍不日便要休整兵馬平叛。此行路途遙遠且是要到異鄉去,下官可向將軍舉薦一人,為將軍添綿薄之力。”
“先生認識的能人多,請說。”
“此人不知將軍是否敢用。他名喚宋慶柏,曾是汀州中行營副兵馬使,同時也是宋閿將軍的堂弟。他們雖是兄弟,可卻是憑本事取得的位置。這些年平定百姓的謀反以來,便是他率著前鋒精兵奮勇殺敵,屢立戰功。不過他受宋家的牽連,被革去副兵馬使之職,也淪為逃犯。他可以說是很清楚汀州的兵馬情況,且若他往日的部下看見他,也會產生動搖之心的。”
“先生擔心我用他會惹來朝廷的問罪?”鄴沛茗微微一笑,“非常時期行非常事用非常人,我們如今是為越王辦事,而非朝廷,先生不必擔心我敢不敢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