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恍惚地想起,女皇早在兩年前,五十九歲的時候辦完了六十大壽,如今已經六十有一了,而繼承人乃是國之根基,也需得盡早準備了。
早兩年他們也不是不急,可是沒看太上皇如今八十多了,還依舊活蹦亂跳的嗎?他們總覺得女皇也會很長壽,這個繼承人想來也不會在下一輩中挑選,而是會挑選更為傑出的孫輩。
所以眼下被女皇所重用的宗室子弟便成了熱門人選,鄴純之一回來,便是請帖不斷。
然而她命人推了這些筵席邀請,閉門休養了好一陣子,才隨著她與朱文思的婚事被提上日程而稍微有些動靜。
她已經二十三歲了,即使她不著急,許王與朱家都有些著急了。
於是十一年的五月,鄴純之便以公主出嫁的規格下嫁朱文思。鄴嬰之在溫縣沒法回來參加她的婚禮,倒是讓人送了賀禮,又寫信道:“阿姊若是讓朱家人欺負了,定要告訴我,我替阿姊出氣!”
鄴純之還樂得不行,告訴她:“如今誰敢欺負我?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若是在地方為官毫無建樹,怕是永遠也沒有回京之日。”
鄴嬰之想著,溫善還在京師呢,她永遠不能回京那如何能行?!於是她在溫縣,比縣令還忙,那縣令知道她是郡主,平日也不敢仗著官職喊她辦事,見她自己都這麽主動,心裡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至於別的官員,見到鄴嬰之都這麽努力了,他們豈有被落下的道理?便也不敢敷衍行事。
——
鄴嬰之這一乾便是三年,雖然表現不比當初的溫善,但到底是沒有過錯,便往上升了一級,回了京,在少府監當個從八品的署丞。
至於溫善,依舊在戶部待著,只是身上卻兼任了司天台的少監,官居正四品。
這是女皇根據她這三年多來的表現而決定的,畢竟她會觀氣象,而司天台管的便是觀星象、風雲起色之異變的事情。
她每每都會根據風雲異變而預測各地發生的一些較為嚴重的災害,讓朝廷有了妥善應付的先機,所以功勞不可謂不大。
另外她在處理本職工作上也盡心盡力,許多數據、帳目,她都過目不忘,女皇隨機提問,她都能答得上來,讓朝堂上下無不瞠目結舌。
女皇對她多有倚重,所以她也身兼數職。
賀顧本以為她這麽忙,總不會還有心思跟鄴嬰之談情說愛的,結果她與鄴嬰之三年未見,感情不僅沒有變淡,反而更加濃烈,一見面便是乾柴烈火,在溫家也不像以往那麽謹慎低調。
女皇本想著,鄴嬰之回京了,那是不是要將溫善調出京去?可是她又舍不得讓溫善這麽快便再到地方去,準備過個兩年,再讓她到地方去鍍金。
至於她跟鄴嬰之之事,女皇自認為是管不了的了。
而不知道太上皇跟向王說了什麽,許王多次要求向王給鄴嬰之說親事,向王都以鄴嬰之心懷天下,不顧私情為由,不給鄴嬰之安排親事。
後來鄴純之有喜,許王才不再去管鄴嬰之的婚事。
倒是有人向溫善提親,賀顧當時便問對方:“你打算讓善兒生子嗎?”
對方有些懵,道:“生子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嗎?”
賀顧便道:“她若是懷孕生子,那便得放下公務在家養胎,而她好不容易才為聖上所重用,又發揮所長,為聖上排憂解難。你讓她成婚生子,不是要耽誤她的前程嗎?”
這樣一來,所有想向溫善求親的倒成了罪人一般,也沒人敢輕易向她提親了。
後來溫善外放到地方為官,鄴嬰之也外放為縣令,雖然二人不在一道,可女皇總覺得自己當年想讓二人天南地北的願望實現了,——盡管這二人回來後,依舊把日子過得沒羞沒臊的!
賀顧也沒想過二人會堅持這麽久,雖說這些年她一直都不管對方,但是到底還是心軟了。鄴嬰之登門時,她的態度慢慢地恢復如舊,偶爾也會將對方當成兒媳婦看待。
至於為何是兒媳婦?她也不好意思說有次想去找溫善,結果聽見了裡面傳來的沒羞沒臊的聲音,似乎小郡主是在下面的。
溫善與鄴嬰之對此一無所知,只不過即使知道了也會笑嘻嘻地糊弄過去,畢竟如今的二人早已不是當初的青澀天真的綿羊了,在官場上打滾多年,臉皮也被磨厚了。
沒有人逼迫她們成親,世人也因為她們的年齡漸漸不符合他們心目中的“兒媳婦”和娘子的形象而無人在意她們未婚的事情。
但是溫善與鄴嬰之到底還是有些遺憾的,遺憾二人只能在私底下辦一場婚禮,而無法告知世人。
不過二人的愛也變得更加克制,至少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逾越之舉,也不會給言官們攻訐的機會。
溫善與鄴嬰之都想著,能堅定與對方的心,廝守下去,也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完結了!本來想寫太上皇、女皇死去,然後選出繼承人的。但是想了想,也不想把結局弄得那麽慘淡,就讓它這麽平平淡淡地結束吧!
麽麽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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