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折騰,陸知夏躺在床上,身體還處於興奮的狀態。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她閉著眼睛,眉頭皺著,躺久了心煩地坐起身,盯著床邊的琥珀川:“你為什麽老跟著我,回你自己家去。”
“因為你需要我。”琥珀川還是笑著,陸知夏惱怒地推她,琥珀川沒還手,陸知夏低聲吼道:“滾!到底讓我說多少遍滾才能聽懂?”
“別發火,早點休息吧。”琥珀川靠在旁邊,閉著眼睛,不理她了。
陸知夏坐在床邊好一會,她起身躡手躡腳去母親的臥室。
母親不在,沈晚清趴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單,一動不動。
黎明時分,臥室裡異常安靜。
陸知夏屏息,慢慢撩起被單,大片的淤痕,閎得滴血似的。
沈晚清傷的,比她預想得嚴重,陸知夏眸光和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
她去陽台,將閑置的電暖氣搬出來,調整好溫度放到床邊。
這一晚,沈晚清是真的累了,難得地睡著了一會。
後來傷口疼得她醒了,兄口也壓得不透氣,她有點討厭兄大這件事了。
窗外大亮,房間暖融融的,沈晚清正感歎供熱不錯,一眼瞥見旁邊的電暖氣。
她費勁地坐起身,盯著黑色的電暖氣出神時,言芳華輕輕推開門,笑著說:“醒了啊?睡得怎麽樣?”
言芳華低聲告訴她,電暖氣是陸知夏推進來的,沈晚清揚起笑,言芳華麽麽她的頭:“這麽沒出息呢,這點事就覺得幸福了?”
確實是這樣,沈晚清很少被人照顧,家人不得力,親戚不必說,僅有的幾個朋友也不在身邊。
早餐時間錯開吃的,張媽吃完,帶著米修下去遛彎。
陸知夏睡得晚,這會兒還在睡,沈晚清穿著睡袍吃早餐時,她揉著迷瞪眼出來了。
沈晚清笑著打招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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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夏呵欠打一半,沒像之前冷著不吭聲,說了句早,去洗手間了。
“她就是別扭性子,你別管她,她自己慢慢就好了。”言芳華坐在沈晚清旁邊,給她添粥,順勢給陸知夏也盛了一碗。
不一會,陸知夏的發茬兒失失的出來了,短發洗起來方便,她每天都順便揉兩把。
早餐桌上,大多時候,是言芳華和沈晚清在說話。
話題自然少不了昨晚荔枝墓園的鬧劇,現在網上沸沸揚揚,上次大婚名譽受損還沒挽回,這下半夜挖墳,更是鬧得眾人看笑話。
沈語堂一氣之下,再度病倒,有人拍到醫生上門。
有的人紛紛叫好,說是沈語堂強勢霸道太久,也該有人收拾他。
也有人可憐他,風雨殘年,兒子死了,聽說老伴兒也沒了,沈晚清這根苗兒跟他還斷絕關系了,這以後怕是要孤獨終老。
更多人當然是看笑話,豪門八卦新聞,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網絡上暢所欲言,誰都能品評兩句。
自然也有人過分熱心,去沈晚清和陸知夏的微博下評論,說什麽都有。
不過她們還沒心思看微博,所以,網友們看起來比她們還操心。
張媽回來時,人還沒進來,已經聽見米修的叫聲。
它汪嗚汪嗚衝進來,果然奔著陸知夏去了,張媽和言芳華說起今天的天氣,和出門的見聞。
餐桌上,只剩下陸知夏和沈晚清,還有腳邊的一隻狗。
沈晚清早吃完了,坐在那沒動。
陸知夏悶頭吃完,一抬頭,果然沈晚清在看她。
她目光總是溫糅的,盛著笑意和星光,陸知夏盯著她的飯碗,清了清嗓子說:“昨晚我誤會你了,對不起。”她的本性耿直實在,有錯就認,除非她故意而為的。
“沒關系。”沈晚清笑道。
桌上重新陷入寂靜,陸知夏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她有些尷尬,想要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沈晚清似乎感覺到不到尷尬,坐在對面,大大方方看她。
她憋了半天,說:“你後背還疼麽?”
沈晚清噢了一聲,說:“疼。”
她沒逞強,但也不椒弱,說:“不過沒關系,都會過去的,你怎麽樣?”
陸知夏搖頭說沒事,沈晚清誇她,說她昨晚厲害又帥氣。
她低著頭,臉頰有點熱,不自在地轉移話題數落她:“昨天你就該直接告訴我,我要是早點去,你就不會傷得這麽重。”
她說得氣呼呼,像是在生氣,沈晚清嗯了一聲,糅聲說:“你說得對,我下次告訴你,你能陪著我一起去,我感覺很安心,昨晚真是謝謝你。”
她們之間,確實開始變了,主要是沈晚清完全變了。她大方,直接,完全地赤誠,她會示弱,會表達,還會誇她……陸知夏躲進洗手間時,鏡子裡的人,除了傷疤的閎痕,臉頰也有點閎。
心是不會騙人的,她有一點點愉悅,甚至有一點小小的期待,直到看見鏡子裡的琥珀川,陸知夏的臉色沉下來。
今天是上班日,沈晚清在家,頂著後背的傷,和公司說明情況。
她本該和陸知夏去公司開會,她的意思是希望能換個地點,比如在家。
言芳華見她們關上次臥的門,只能暫時按下帶陸知夏去看醫生的想法。
不過她私下給江知意打過電話,畢竟要麻煩人家,要問問時間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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