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兩秒, 在沐言清的死亡凝視下, 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勢沒有任何說服力, 慢慢的縮回了自己的手臂。
沐言清一手扶著門框,一手顫顫巍巍地指著沐言汐,難以置信道:“我本來還擔心你一個人待著沒飯吃,特意早點起來。
沐言汐,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要放下要離婚?”
沐言汐聽到‘離婚’後怕易無瀾誤會,再加上她一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沐言清上來就這麽一通指責, 她就越是理不直氣也壯地嗆聲回去。
當然, 那些底氣全來源於她的心虛。
越是心虛, 就越要作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懟人氣勢。
試圖在沐言清說出打官司、分家產前, 就把人壓得死死的。
“麻煩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你這是要給我做飯的態度嗎?我等你吃飯我不得餓死了?我現在自力更生了不行嘛。
是易無瀾特地找上門來, 還帶了晨泗私廚的飯菜,晨泗私廚有多難定到位你也知道吧?我勉為其難吃一下怎麽了?”
沐言清涼涼道:“勉為其難吃一下,然後就忍不住投懷送抱了?”
幾句話沒能將沐言清的話頭止住,沐言汐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戰鬥力。
等到話再出口時,音調已經降了許多:“她剛下班就過來了,給我帶了想吃的飯還帶來了水林方的項目改革方案,我陪她吃個飯也無傷大雅叭?”
怎麽就無傷大雅了?
你不是已經心灰意冷打算要離婚了嗎?
你沐二小姐那麽挑剔,什麽時候都能被一餐飯勾走了?
你快樂的娛樂圈生活裡既然都能在加進一個水林方項目,怎麽不回家看看鑫宇?
沐言清到底是沒將心裡的話都質問出來。
因為她覺得,她妹妹被養嬌生慣養多年,在某些為自己爭取利益的方面更是半步不讓,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些。
那麽……
在她面前表現出受委屈的樣子是假,跟易無瀾鬧別扭後、被易無瀾一哄就貼上去才是真。
沐言清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緩緩的,一臉幽怨的,瞪向了坐在餐桌邊的易無瀾。
越看越覺得咬牙切齒。
易無瀾這個狗東西上學的時候搶走她那麽多桃花還不夠,現在連她妹妹都不放過了?
到底有什麽好的?
不就是一副人模狗樣的樣子嗎?
沐言清嗤笑了一聲:“哦,所以是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
話是說給沐言汐聽的,眼睛卻看向了易無瀾。
並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易無瀾:……
沐言清見易無瀾又是那一副波瀾不驚、鎮定自若的表情後,一個冷眼看向沐言汐:“小汐,你先去房間呆著,我有話跟易無瀾說。”
沐言汐卻沒動。
沐言清已經冷靜下來,皺眉:“怎麽還不走?”
沐言汐試探道:“我……我還沒吃好飯?”
沐言清皮笑肉不笑:“要麽你留下吃飯,要麽你以後都別想吃飯了。”
沐言汐迅速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易無瀾,又看了看沐言清,腳步還是猶豫著慢了下來。
提醒道:“姐姐,易無瀾她身體不好,你可別……”
沐言清聽出了話裡的意思,嘴角的冷笑弧度更大了些:“怎麽才結婚這麽幾天就護上了?我是那種會動手的人嗎?”
沐言汐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小聲道:“你之前也揪過我呀。”
沐言清靠在餐桌的邊緣,雙手抱胸,“你這是在怪我?”
“沒……”沐言汐鼓了鼓嘴,可腳步就是沒有往外再挪一步了。
沐言清瞬間就氣得心口疼,熬夜的後遺症全部湧上來,氣得她渾身冒煙。
她還沒說要找易無瀾做什麽呢,這就開始護上了?
沐言清轉頭看了眼從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的易無瀾,就這種面癱臉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能讓她妹妹這麽死心塌地?
“滾去你房間。”沐言清一把將沐言汐推出餐廳,關門時生氣道,“我保證她完好無損行了吧?”
*
終於把沐言汐趕走後,沐言清直接防賊一樣把餐廳門給鎖了起來。
然後坐到易無瀾的對面,看著桌上滿是她妹妹口味的飯菜,目光更為幽怨。
頗有一種自己養了多年的豬被白菜勾走的憤懣。
沐言清就這麽靜靜地打量著易無瀾,易無瀾也這麽看著她,空氣都似乎凝固了起來。
最後,還是易無瀾放下了筷子,先開了口:“找我什麽事?”
沐言清冷笑了一聲,直接質問:“什麽事?我倒要問問你,小汐今天早上跑我這裡,精神不濟身上還帶著傷,這是怎麽一回事?”
易無瀾蹙眉:“她腳上的傷現在還很嚴重?”
沐言清冷笑:“怎麽,你承認了啊易無瀾,我告訴你我可錄音了,隨時都能告你家暴。”
“家暴?”易無瀾微微一愣,語氣有些一言難盡道,“沐言清,你該談談戀愛了。”
沐言清皺眉:“你什麽意思?”
易無瀾緩緩開口:“精神不濟是因為她昨晚熬了夜,腳上的傷是不小心被輪椅刮擦到了。”
“她好端端的怎麽會被輪椅擦到?”
易無瀾打量了沐言清兩眼,似是在糾結什麽。
沐言清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催促道:“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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