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一回沐言汐去看極光前,去一個寺廟裡開過光的轉運串。
偏偏此刻,幾粒寶石垂曳在那一圈紅痕上,仿佛是被人囚禁在什麽地方,特意用鐐銬鎖住的精致尤物。
易無瀾倉皇的避開了視線:“我、我去給你拿藥。”
沐言汐對此一無所知,頭也沒抬,補充道:“再拿個保鮮膜。”
易無瀾的輪椅一停,再三確認:“保鮮膜?”
沐言汐含糊了一聲:“嗯,我有用。”
“好。”
*
幾分鍾後,沐言汐聽到易無瀾回來的動靜,立刻從床上半坐起來,打算去接過藥箱。
哪知道易無瀾將藥箱放下後,就來握住了她的腳。
沐言汐的腳底心本就敏感,如今被易無瀾的掌心一貼,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你……”
易無瀾不解的抬頭,正要問是不是傷口疼了,卻感到自己掌心裡如溫玉般的腳掌往回縮了縮,從她手中滑落,又擦過了她的膝蓋。
易無瀾僵硬的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了看沐言汐驚恐而又羞怒的眼神。
瞬間,也愣在了那裡。
易無瀾的手懸在半空不知道要如何反應,她只是想要幫沐言汐上個藥,卻不料……
沐言汐惱羞成怒地縮回自己的腳,狼狽地用本就不長的裙擺胡亂攏著,試圖遮住上面的傷痕。
她原本清晰的頭腦仿佛被易無瀾剛剛握在腳踝處的那隻手,給硬生生攪成了一團漿糊。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先罵易無瀾,還是先處理腳上的傷。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兩人像是被靜止了一般,誰也沒有說話。
幾秒後,沐言汐終於有了動作,遮著自己的腳,慢吞吞地挪到另一邊的床頭,然後將整個人團進被子裡,才敢幽幽地看向易無瀾。
此時易無瀾也後知後覺過來剛剛的事情,僵硬著身體,頂著沐言汐的視線,打算操控輪椅的控制板離開:“時間不早了,你給自己上個藥,我去隔壁睡。”
沐言汐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易無瀾快消失在視線中,才慢悠悠開口:“回來。”
易無瀾的輪椅果然停下,又折返了回來:“怎麽了?”
沐言汐招了招手,滿臉都是委屈的模樣:“你過來。”
易無瀾以為是傷口的原因,於是靠得近了些,直到膝蓋觸碰到床沿才停下。
沐言汐的懷裡抱著個枕頭,就像隻愜意的小狐狸,眨了眨眼:“我的腳,好摸嗎?”
易無瀾緊抿著唇,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在心裡組織了好久的話,卻還是敗下了陣來。
畢竟剛剛是她先伸手摸上去的,就算她解釋說是為了擦藥,以沐言汐的性格,估計也會很快反駁回來。
沐言汐見易無瀾這副模樣頗為新奇,剛剛心裡冒出的那些羞意也緩緩散了去,平日裡那點肆無忌憚的做派瞬間回來了。
她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半張床,向易無瀾眨了眨眼:“去隔壁做什麽,一起睡不好嗎?”
“我會打擾到……”
易無瀾的話還未說完,沐言汐便開口打斷,語氣頗為幽怨:“你的輪椅把我弄傷了,你難道就不該負責今晚照顧我嗎?”
這下,易無瀾離開也不是,不離開也不是。
猶豫了半晌,才按動輪椅的操縱按鈕,又退回到了床邊,上床的動作剛進行到一半,就被趴過來的沐言汐勾著腰身拽上了床。
沐言汐本就是那種臉皮因人而異的人。
別人要是滿臉正經,她稍稍做點出格的事情也會無地自容。
但若是別人比她表現得還要尷尬,那她就算再尷尬,也就不會尷尬了。
她見易無瀾全身上下都表現著猶豫和抗拒,就像個任人欺凌的黃花大閨女后,拚命壓住自己的嘴角,才避免露出笑意。
可憋笑久了,肩膀卻止不住的震顫著。
在易無瀾看過來的時候,用幾聲止不住的咳嗽來掩飾著自己的幸災樂禍。
那惡劣的性子一上來,沐言汐索性也不再矯情地去遮擋什麽腳踝,反而掀開了被子,伸出腳尖去勾易無瀾的大腿。
整個人側躺在床上,笑眯眯地喚道:“易無瀾。”
易無瀾的雙腿並非全部沒有知覺,大腿處的神經大多無損。
此刻,那隻受傷的腳如滑嫩的靈蛇般纏上了大腿,還一直不老實地滑動著。
易無瀾想要將其挪開,可垂眸望去時,原本泛紅的那一圈刮擦傷,已經漸漸轉成了淤青,與原本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是剛進行了某種囚禁類別的激烈玩法。
這使得易無瀾更不敢亂動,以防傷到沐言汐。
她難得沒有冷著聲,只是像是要補救似的,耐心的哄道:“你先自己擦一下藥吧。”
沐言汐眼眸中全是促狹地看著易無瀾,點了點頭,卻又故意道:“我自己不會,你幫我擦藥好不好啊?”
易無瀾的視線本就不願意在沐言汐的腳踝上,沐言汐的話一出後,她更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沐言汐渾身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勾過易無瀾的大腿根,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魅惑勾人。
“嗯?”沐言汐見易無瀾這一副不敢回應的模樣,覺得更好玩了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