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幼清沉著臉,她死死地盯著顧文君的胸口,視線艱難的轉移到對方的臉上。
赫連幼清的沉默顯然是坐實了顧文君心中的猜測。
顧文君微垂下眼收攏衣襟,赫連幼清如今丟了記憶,對她來說明顯是利大於弊的,就是不知對方又記得多少。顧文君心下暗自計量,哪知赫連幼清的下一句話幾乎讓本就胸口疼痛的顧文君嚇得心臟驟停。
“便是你我相戀之時,我就知你是女子?”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句
赫連幼清不知失憶前自己是作何他想,關於愛上女扮男裝的顧世子這件事,顯然對於如今失了憶的赫連幼清而言難免驚世駭俗。
但同樣被嚇到的還有顧文君。
她倆相愛?
差點被嚇得心肌梗塞的顧文君正欲開口,胸口升騰起來的疼痛這一次讓她連站都站的不穩。
赫連幼清甚至來不及作何他想,行動已經先行意識的上前一步攙扶住了對方。心中頓時暗惱自己失了分寸,卻又在瞥見顧文君疼的發白的臉色後,心裡已經升起綿綿的擔心。
“你怎麽了?”
被用力捏緊的佛珠纏繞在指尖中,連綿的痛覺讓顧文君只能無力的掛在赫連幼清身上。她抬起眼去尋找赫連幼清頭上的玉蟬,卻並未見到,只是綿延的風元素能量從赫連幼清身上傳來,應是在對方的衣服裡才是。
總不能扒赫連幼清衣衫的顧文君只能用力的抱緊對方。
被顧文君幾乎算是‘親密’關系的攬在懷裡時赫連幼清還有點懵,直到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後,早就顧不上之前的驚疑不定,反而是心臟跳得厲害之余,卻也注意到顧文君擰眉疼痛的模樣。
“你哪裡疼得厲害?”擔心的神色溢於言表,赫連幼清撐著顧文君,試圖讓對方坐在榻上好過一些。“可要服藥?”
從剛才的談話不難聽出應是除了她之外其余眾並不知顧文君女兒家的身份,赫連幼清眼看顧文君疼的身子都跟著顫,想著對方似乎身子自小就不大好,便忙開口詢問。
“不......不用。”顧文君抖著唇,眸色因疼痛而染上氤氳的霧色,看著極為惹人心憐。她見赫連幼清神色焦慮,胸口沒由來的染上酥麻的軟,她抖著手又一次加緊了擁抱,濃厚的風元素能量顯然讓她能勉強的開口說話。
“就一小會兒,讓我抱你一小會就好。”
她道。
赫連幼清心頭一顫,幾近親昵的低喃,明顯是昭示著兩人之前‘非同尋常’的關系。
心裡有些慌,赫連幼清抬眼看向顧文君,卻在瞧見對方疼的幾乎痙攣時,兀自的亂了陣腳。
“哪位醫師知曉你的身份?”
上湧的病痛自胸口似是蔓延了腦部,顧文君隻覺得昏昏沉沉,意識在恍恍惚惚中便聽見赫連幼清焦急的聲音。
“徐......嬤嬤。”
徐嬤嬤是赫連幼清身邊的老人,顧文君這般說道,便是越加坐定了赫連幼清之前的猜測。
未失憶前她便知曉顧文君女兒家的身份。
不過這些在面對眼前神色異常痛苦的顧文君而言並不重要。
赫連幼清心急如焚。
彼時顧文君微弱的聲音幾不可聞。
雖說靠近赫連幼清讓她好了不少,但詭異的是原本並沒有這般厲害到難忍的疼痛卻讓她幾近崩潰。
體內像是纏繞著兩股力量的博弈,撕扯著顧文君越漸薄弱的意識,直到仿佛匯聚到了頭部,下一瞬仿若腦內被當頭重擊,顧文君嘴裡一甜一口血噴出,登時便暈厥了過去。
“顧文君!”
抱著已經軟倒在她懷裡的顧文君,赫連幼清驚慌的手足無措,她緊緊地抱著對方,顫抖著讓她的聲音都跟著發抖。
顧文君蘇醒時已經是第三日的晚上,她迷糊的睜開眼,盯著頭頂的明黃色簾帳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眨了眨眼,才忽然想起前幾日赫連幼清遭了埋伏,使得身為護送人員的自己也連帶的被武林盟的人‘囚禁’。
說起來這覺睡得委實是有些沉的,顧文君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想要撐起身子,胸口的疼痛讓自知這身子不大好的顧世子顯然再次暈過去,她倒吸了幾口涼氣,低頭看向微微敞開的內衣。
她傳來的些許聲響到底是引起簾外侍奉的人的注意。
還未回神便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隨即簾帳被拉開,顧文君抬眼去看,便見穿著大宮女衣裳的司琴面露喜色的走了進來。
“世子,您可算是醒了!”
她說著忙回頭差宮侍去稟報在殿外召見朝臣的赫連幼清。
“快去回稟殿下。”
相比於司琴松了口氣的喜悅,在聽到司琴稱呼的顧文君卻是愣了愣。
世子?
誰?!
若不是眼前的司琴是老熟人,顧文君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又穿了。
雖說是早就知道這殼子未來是要繼承世子位的,但現今老王爺並沒有表達,司琴說這般話又是存了何意?
莫不是赫連幼清有意下套?
顧文君心思一轉,笑道:“琴姑娘這句世子在下可擔不得。在下上有兩位叔伯,如何是輪不到在下身上的。”她目光落在司琴身上,卻見對方愣在原地。心知書中世界委實詭異,並不打算將赫連幼清身邊的人得罪的顧文君有意轉開話題。“不知武林大會之後,殿下有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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