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琴琢磨私下好好和司畫談談時,便瞧見站在長公主正靠近顧世子為其整理衣襟,司琴余光一撇,果不其然的看到司畫鼓著臉眼看就要開口。
司琴眼疾手快當下就捂住司畫那張嘴,氣的司畫張牙舞爪的瞪圓了眼,直直的瞪著顧文君的方向。
全不知身後侍女們的動作,赫連幼清為顧文君整理衣襟時,微微低垂著眼,卻是為了掩飾眼底蔓上的羞澀。
原本以為對方只是上前一步要交代事情的顧文君只能梗著脖子,再一次變得僵硬的站在原地。
目光下垂,便瞧著此時挨著她極近的長公主正抬起眼盈盈的看向她。
那雙翦水秋瞳仿若盈滿了春日,暖的似乎都能醞釀著一汪水,柔膩甜美。
生平第一次生出慌亂想要逃走,卻也異常冷靜的告訴自己不能不給予回復。
顧文君抬起雙臂,上前摟了摟赫連幼清。
不遠處的司畫眼睛都快瞪出了火,與其站在一起的司琴心裡暗歎。
向來大膽的顧世子哪怕失憶也依舊不走尋常路。
無論是不是失憶,在顧世子的人生字典裡,似乎就不存在含蓄二字。
直白的令人一言難盡。
難怪殿下會傾心。
司琴忍不住失神想著。
回到國邸時已是晌午,顧文君踩著軟凳下了車,一抬頭便瞧見男兒裝扮的冬菱,驚的她腳下一滑,身子頓時歪斜,並不知顧文君失憶的東陵忙上前攙扶軟凳沒踩穩差點栽倒的顧世子。
“世子,小心。”
顧文君緊盯著東陵,嘴唇哆嗦了幾下。
面前的少年人面容俊俏,雖說容貌有所長開,但到底是保留著五年前的輪廓。
這分明是個男孩子啊!
“……冬菱?”
“嗯?”東陵好奇的歪著頭看向顧文君,那模樣似乎是等待著顧文君的吩咐。
顧文君嘴唇微動,最終卻是未說出口。
如今的京師,東陵的變化以及世子的稱呼,似乎都在昭示著並不是記憶前的武林盟。
“坤九可在?”
“今個兒剛回來,世子可要喚九姐姐。”
“你讓她半個時辰後到內室見我。”顧文君沉吟道。
坤九來到內室時剛剛隻過了半個時辰,她恭順的站在簾帳外,安靜的一如顧文君初見時溫婉的模樣。
顧文君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旁敲側擊的詢問武林盟之後發生了哪些事情。
同樣也並不知道顧文君失去記憶的坤九雖有不解,但向來聰慧的她自是不會多問,便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稟報。
坤九本就是心思細膩的人,她說起話來溫婉動聽,娓娓道來讓人聽著極為悅耳,但落在顧文君耳中卻禁不住讓她眉頭越皺越緊。
從坤九的口中不難聽出,她所經歷的大事件似乎都和赫連幼清脫離不了關系。
正如坤九所說,確實是五年前她向先帝求娶了赫連幼清。
這些於現在的她而言雖也重要,卻又不似那般重要。
關鍵是,她現在隻想知道,她和赫連幼清是否真的存在那般親密的關系。
“你觀長公主待我如何?”
坤九愣了愣。“世子的意思是?”
看著坤九不甚明白的模樣,顧文君頓了頓,好一會兒才不自在道:“你隻說你直觀的感受便是。”
坤九猶豫的神色落在顧文君的眼中,認為對方有所顧忌的顧文君心下一動,輕聲道:“你但說無妨,我自有打算。”
“奴婢也不好說,只是覺得,長公主對待世子,到底是與其他人有所不同。”
這確實是大大的實話。
任誰見了這兩位的相處方式,都禁不住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
坤九的回答有些微妙,微妙的讓顧文君差點就開口詢問自己在態度上又是如何對待赫連幼清的。
好在話到嘴邊便咽了回去。
到底是有些不妥。
顧文君想了想便抬手示意讓坤九退下。
此事還需循循漸進,萬不能操之過急。
原本顧文君還打算從他人口中旁敲側擊些許實情,未曾想,不速之客許卿雯幾乎將真相拍到她臉上。
起初並不清楚此人是誰的顧文君見許卿雯進屋坐下,對方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讓她當下有所判斷。
慣會表面功夫的顧世子耐心傾聽,難得展現的親和一面卻讓眼前於她而言不甚熟悉的妙齡少女神色變得憤憤起來。
許卿雯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腦子似乎有個坑。”
顧文君:“?”
見顧文君看了過來,許卿雯歎息道:“赫連幼清哪裡好值得你這麽喜歡?她霸道、無情、冷漠又冷血,心眼比針都小,除了長得還算尚可,哪裡值得你傾心?要我說,咱倆才般配嘛,你想想,日後你將和她同枕共眠,日日抱著那個冷冰塊睡覺,你也不怕凍醒!”
如此虎狼之詞!
“我就不一樣,我樂觀,開朗,善解人意還體貼入微,將來我們的孩子定然是好看的,你和我一起那才真的是……”許卿雯越說越來勁,說到最後都激動的湊到了顧文君的面前,眼瞅著整個臉都貼了上來,就被沒忍住的顧世子一巴掌將臉拍到了一邊。
許卿雯:“……”
顧文君:“……”
已經自來熟習慣的許世子再次順走顧文君屋內的甜點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顧世子沉默的盯著地面發呆,琢磨了許世子的話,反覆咀嚼了半響,最終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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