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這份圖紙與他們而言,想必都不如那隻蠱蟲來的重要。”早有所察覺的杜衡在一旁說著。
“能讓逍遙子放在心上,恐怕是那老兒也未曾料到。”宇文成康輕笑了一聲。“倒是讓咱們大開了眼界。”
杜衡眸光微閃,他見宇文成康轉身離開,便也不敢多就留,忙跟了上去。
結果已定,確實也沒甚好看的。
顧文君醒來時,外面雖已大亮,但因下著雨,天空卻也陰沉沉的。
或許是隱藏體內的蠱蟲被拿出去的緣故,盡管身體無力,卻也較之前輕松了不少。
殿內早有人守候,見顧文君轉醒,便立即有人上前侍候。
腦袋有些暈,她喝了些熱湯便倚靠在榻上。
淋淋的雨聲透過窗欞。
顧文君是愛極了雨天的。
細微的風元素能量攜著夏雨匯聚在她周身。
一道響雷在耳邊炸裂。
立時讓顧文君清醒了一些。
雨勢越來越大,一道道天雷滾滾落下。
顧文君起初還不覺什麽,雨勢越大其實對她而言有利無害。
只是下一刻她腦中靈光一閃。
這才忽然記起赫連幼清是害怕雷雨天的。
她想起曾在西涼時,她潛入赫連幼清臥室,意外的看到對方因雷電交加而面無血色臉孔,色內厲荏瞪著自己時卻更像是會偷偷哭出來一般。
顧文君放心不下,忙招來宮侍詢問赫連幼清的去向。
宮侍支支吾吾不敢言說,在宮內的老人哪個不知長公主殿下在雷雨天心情不好,稍有不注意挨板子是小,丟命才是真。
宮侍越不敢說,顧文君心裡越沒底,便差人去尋大宮女司琴。
在從司琴口中得知赫連幼清在立政殿後,她起身也不管他人,直接披著單衣就趿著木屐,撐著傘快步走在廊下。
眾宮侍忙跟在身後。大長公主在將自己關在立政殿前邊吩咐眾人好生照顧駙馬,這對方好不容易轉醒,若再淋了雨生了大病,眾人只怕小命難保。
立政殿是先皇后居住的殿宇。
不過自從先皇后崩逝,便再無他人居住,卻也被宮侍日日打掃。
雨勢漸大,袍腳染上水汽的顧文君推開了立政殿的門。
木屐在玉石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珠簾被緩慢的掀開。
一道響雷轟的一聲炸裂,淋淋的雨聲中豆大雨滴砸到窗扉上。
劈劈啪啪的好似滾熱的油裡濺了水,呲的一聲炸雷。
昏暗的室內因這道炸雷而照亮的殿內。
赫連幼清披散著頭髮坐在鳳榻傷,她隻穿著一件褻衣,略顯輕薄的絲綢貼服在身上,仿若玉色的肌膚在褻衣下若隱若現。
在赫連幼清的身後是一床錦被,她或許是因雷雨驚醒,亦或是未曾睡下。如今隻坐在榻前,雙目有些無神,不過在瞧見走進來的顧文君後,原本寡淡的眸光才亮了一瞬,但也在片刻後暗淡了下來。
一道閃電再次落下,嘩啦的雷聲中映襯著赫連幼清的面容越加面無血色。
見是顧文君,她似乎並不奇怪。
“身體可是好些了?”赫連幼清道。
赫連幼清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不免讓顧文君心下一揪,她試圖讓對方開心一些,打趣道:“怎麽覺得像是知道來的是我一樣?”
“除了你還能有誰?”敢進來……赫連幼清看了一眼顧文君便垂下了眼。
不過對方一醒便來尋她。
若是平常,她自是高興的。
只是如今,卻是因為其他而心緒難平。
顧文君見赫連幼清一雙腳裸在外面,白慘慘的,都凍紅了腳趾,便彎下身,將對方的一雙腳摟在懷裡。
赫連幼清一怔,心下有些惱。
她現在心情不好,顧文君能來她雖是高興,但委實是又不希望別人來理睬她。
赫連幼清掙了掙,耳邊便傳來顧文君的聲音。
“別動,我給你暖暖。”顧文君說著竟是解開了衣襟,將赫連幼清的一雙腳貼上了自己肚皮上的內衣。
本來她是打算用掌心給赫連幼清暖暖腳,但因剛從外面進來,手心卻是沒有多少熱度,顧文君見赫連幼清小臉凍得白慘慘的,當機立斷就解開了衣襟,將對方的一雙腳裹在了懷裡。
有些涼的腳貼上了肚皮上的內衣,忍不住讓顧文君哆嗦了一下,又傾身上前貼了貼。
“好些沒有?”顧文君抬起眼看向赫連幼清時,對方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顧文君心裡犯嘀咕。
莫不是自己這樣僭越了……
意識到這點的顧文君有些不自在,正打算敞開衣襟將赫連幼清暖的有些溫熱的腳塞到被子裡,就看到對方抿了抿嘴唇,眼角染上了一抹紅不說,還將一雙手伸向了她。
“手也冷。”
委屈巴巴的,看著叫人都想要忍不住疼到骨子裡。
顧文君心裡一軟,她上前湊了湊,赫連幼清也跟著曲著腿挨近顧文君。
她將赫連幼清的一雙手籠在手裡心,微微垂下眼,傻乎乎的哈了一口氣,小聲的詢問。
“還冷嗎?”
本是浸了水汽的眸子因對方的動作而禁不住破涕為笑。
“你哈氣做什麽呀?”赫連幼清小聲嘀咕,聲音有些發啞,卻好似滾了一層的蜜。
並不想承認自己剛剛一時色迷心竅的顧世子強詞奪理道:“我看你冷啊。”她見赫連幼清臉色有些蒼白,心知對方可能是沒睡好的緣故,便曲身將對方抱起放在榻上,蓋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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