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赫連幼清,卻被眼尖的長公主抓了個正著。
“你在心裡怎麽編排我呢?”赫連幼清向前一步,目光如星子璀璨, 仿若看透人心。
顧文君:“……”
眼看著赫連幼清又向前一步, 顧文君便道:“我才想起來, 剛剛讓你岔開了話,你為什麽不想讓我來海州?”
赫連幼清腳下一頓, 轉身就走。
逮到機會反撲的顧文君哪可能輕易將人放走, 忙上前一步將人又重新攬在懷裡。“說, 又打什麽壞主意呢?”
“胡唚什麽?誰打壞主意了!”赫連幼清瞪了她一眼。
顧文君當即搖頭。“殿下足智多謀, 深謀遠略, 非常人能及。”她說著掐了掐赫連幼清的臉頰道:“別轉移話題。”
赫連幼清將她的手拍開,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要從神女說起。各異性藩王的祖上在未確定五柱國前, 曾有食過真正神龍肉的記錄, 是以為何五柱國和皇室的部分子孫會令蠱蟲發作,但能喚醒神龍者的卻不多, 這其實與繼承的血脈醇厚有直接關聯。”
顧文君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難怪。”她見赫連幼清疑惑的看向了自己,便將自己獲知的情報一一說給對方聽。
“你說的神龍是那日海上的海獸?”顧文君問道。
“也並不全是。”赫連幼清道。“傳聞真正血脈繼承者在靠近神龍時,能聽見被封印神龍召喚, 助神龍渡劫飛升。”
“這麽說來倒是件好事。”
“對神龍而言自是好事, 但對他人而言卻是滅頂之災。”赫連幼清冷笑道。“你可知神龍之所以被封印, 全敗世人所賜, 一旦它渡劫飛升, 便是獻祭之人以及五柱國的劫難。”
“那真正血脈的人可有找到?”顧文君好奇道。
赫連幼清埋首在顧文君的懷裡,她閉著眼,半響才開口道:“我便是其中一人。”
顧文君凝眉看向赫連幼清。“你怎麽?”
顧文君話音一頓,她忽然想起就在前幾日, 坤七向她匯報冥教找到真正的神女,她們這些也僅僅是神女候選,當時她隻道是和那隻海獸有關,聽赫連幼清的意思,分明就是與神龍相乾。
“他們怎麽確定你就是?或者說會不會是其他人。”
顧文君記得當時去‘瑤池’的人可不止赫連幼清一人,但也僅僅是對方一襲紅衣。
“並沒有錯,我確實是。”赫連幼清垂下眼了眼。“當年,便是我喚醒了這隻海獸。”她自嘲的笑了笑。“八歲那年,我被冥教的人抓住,作為祭品獻給‘神龍’。那一行祭品中,共有五人,唯有在我喚醒了海獸時被他人搭救,其余四人皆被吞食,而海獸因祭祀未果,出現差錯,原本的徹底蘇醒,卻變為了半封印的情況。”
顧文君收緊了懷抱。
蘇醒和沉睡時間不定。
“這麽說冥教的人在十六年前就滲入了上京?”
赫連幼清閉上了眼,她靠在顧文君的肩上,以此來支撐自己。“八歲時我聽信讒言,誤認靜妃是害死阿娘凶手,見父皇袒護,我一氣之下偷跑出城,前往樓玉台尋找真相,便在那裡被冥教的人抓住。也自那次事後,皇兄中毒,身子也垮了大半,靜妃為救我,以她自己為餌,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被海獸吞食,我這才因此獲救。”
關於皇后的事,顧文君自五年前就從坤一口中得知一些。
先皇后並非病重,而是從樓玉台跳崖而亡,至今屍骨未寒。
至於為何皇后會跳崖身亡,還與宮中早前一段秘辛有關,傳言先皇后和他人有染,才生下七皇子,直到東窗事發被聖人問責,先皇后才選擇在祈福這日墜崖,以此保全一雙兒女的性命。
靜妃?
顧文君想了想,到底是想不起來靜妃在劇情裡處沒出現過。
“我四歲那年,靜妃進宮,父皇頗為寵愛,一度將她榮升為貴妃。”耳邊傳來赫連幼清的聲音,顧文君低下頭看向她,卻見對方手指用力的抓緊自己衣襟的手,手指繃緊的發白。“我幼時很是喜歡靜妃,她熱情開朗,姿容卻是十分的豔麗嫵媚,宮裡有人傳她是妖妃,大殿內更是有臣子遞折子說她迷惑君主,但靜妃似乎全部在乎,我行我素,十足的樂在逍遙,大家那時都在說她不知禮數,偏我卻羨慕她的肆意妄為,被君主愛護。她時常會來阿娘的寢宮來找阿娘敘話,我見她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後來阿娘薨逝,便是她時常照顧我,我第一次出宮,還是被她偷偷帶出去的。阿娘薨逝後我也很是依賴她,但就在我八歲時,越來越多關於阿娘死於靜妃的流言在宮內傳開,我起初是不信,直到在一次禦花園中,聽到父皇向靜妃訴說衷腸。”她低聲的重複著先帝當時的話。“‘皇后以如你願不再是朕的妻,玉兒何時願意當朕的皇后娘娘。’”
顧文君不知怎麽安慰赫連幼清,只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流言和父皇的話讓我認為阿娘是被靜妃陷害,後我被冥教的人抓住,靜妃帶著武林盟的人以及阿兄來尋我,這才讓我知道了真相。”
哪怕過去數年,赫連幼清仍舊記得,那一日天空如同破了的窟窿,大滴大滴的雨水衝刷著潮濕的洞穴,雷聲滾滾落下,仿若要吃了人。靜妃渾身是血的將她抱在懷裡,護送著她離開,卻因保護她而被海獸卷入海中吞食乾淨,即使很多年後仍舊是她心頭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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