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正因為知道。
所以才想確認。
赫連幼清冷笑了起來,笑著心口都疼的厲害。
“顧文君。”
你有沒有心……
情深不壽,到底是癡心錯付。
她以為以玉蟬相要挾,哪怕是捆著,縛著,這人也不會離開。
她認了。
但也錯了。
“即是如此,給你便是了。”赫連幼清聲音平淡,平淡的眼角都仿如落了雨。“顧文君,你還記不記五年前你曾說過,要和本宮兩不相乾。”
她從頭上將玉蟬拿下,放在了顧文君的榻前,而後轉身。
“如此,以後你我便兩不相幹了吧。”
她放過她。
更是放過自己。
顧文君盯著赫連幼清的背影,手指用力的握緊。
地穴內的重重讓她幾近心緒難平。
尤其是在赫連幼清分明是要與她似是訣別時。
她應該不會看錯。
可又怕自己看錯。
如此反覆。
赫連幼清心如死灰的掀開珠簾,她並沒有聽到來自背後急切的腳步聲,直到她的手腕被一隻手用力的抓住。
赫連幼清一驚,身子一轉就跌落在一人的懷裡,她倉皇的抬起頭,一雙蒙著水霧的眼撞上了顧文君陰鬱的目光。
“你做什麽!”赫連幼清心下一慌,色內厲荏道。
顧文君喉嚨一哽,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她只知道,如果放赫連幼清離開,她並不會稱心,更不會如意。
她不想她們兩不相乾。
她深深地凝視著赫連幼清。
這一次的失憶意料之外,全不受掌控。
從什麽時候開始了呢。
顧文君並不清楚。
不過應該是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了。
若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不下。
便是這放不下,最終做了迷障,將她囚困其中。
顧文君並不覺得自己的感情會被一隻蠱蟲控制。
若真能控制,蠱蟲祛除的那一刻,她便不會因察覺赫連幼清並不愛她而難過。
若真能控制,也不會緊抓著對方不放。
若真能……
可偏偏是不能。
赫連幼清揚起手想要掙扎開,卻被顧文君一把鉗住。
“顧文君!”
“你喜歡我?”赫連幼清的聲音被顧文君打斷,她的聲音低啞,仿若大病初愈。
不是疑問,也不是懷疑,只是連她都不想去細細品味的忐忑。
但落在另一人耳中卻完全變成了另外的樣子。
“笑話,卿是何人,憑甚讓本宮喜歡?”像是被窺探出了心事,赫連幼清心中越是慌亂一團,故意流露出的冷意偏偏眼底瀉了心事。
良久,顧文君卻笑了起來,唇紋仍在,但眼底到底是少了幾分笑意。
赫連幼清擰起眉,暗自警惕。
“也是,憑甚讓你喜歡。”顧文君道。“但你喜歡誰呢?你的心放在誰那裡?”她輕聲道,平淡的語氣襯著她七分涼薄越加顯得肆無忌憚的無禮放肆。
“這與世子無關。”顧文君的神情讓赫連幼清心裡越發不痛快,臉也跟著冷了下來。
“怎麽可能沒乾系。”她低聲道,像是自言自語。她知道與其在和赫連幼清說,她更像是對自己說。“你便覺得無關的事,卻與我有莫大的關系。”
末世而來,她別的沒什麽精進。
倒是學會了,也認清了。
想要什麽,不去爭取,便永遠都沒有機會。
她凝視著赫連幼清,一雙眼熱烈的猶如一團火焰。
赫連幼清心尖一跳。
她快速又反覆琢磨著對方的話,越是思來想去,越是忍不住心亂如麻。
顧文君……顧文君說這句話是何意……
難道說……
赫連幼清禁不住抬起眼看向顧文君。
心跳如雷,鼓脹的胸口都讓她呼吸都不免想要放輕。
她盯著對方,迫切的以此希望能瞧出,亦或是看出什麽。
她看著顧文君的頭慢慢的壓了下來。
對方低垂著眼,之前略顯薄情的眸中升騰起讓人心慌意亂的燥熱,繼而慢慢的蠶食所剩無幾的理智。
幾乎丟盔棄甲。
直到唇被輕輕的銜住。
一點點的輕押,打磨,顫抖的唇齒相間,繼而纏綿的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見的傳入耳中。
顧文君松開唇時,氣息有點不穩。
伏在她肩頭的赫連幼清紅著臉,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呼吸。
“顧文君。”她的聲音發軟,貼著對方的肩頭,說出的話連腰肢都變得軟的無力。
而被她輕喚的人轉過頭看向她。
眸光潤潤,眼角微紅,銜著令人耳根發熱的情意。
“你,你為什麽要吻我。”她問出這句話時,心跳加快的連耳根都升騰起無邊的燥熱,既忐忑的期待,又害怕的患得患失。
“便是因為歡喜,所以想要親吻。”這一次顧文君並沒有刻意回避。
她們之間總是因各種各樣的猜疑,不確定而差一點失之交臂。
“何況。”顧文君低低笑了起來。“你已經仰起頭,我看著就像是等著我,讓我快點吻你。”
如果說最初只是猜測,試探,那麽真正確定下來時卻是因為赫連幼清望著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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