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未見,世子越發的言不由衷了。”赫連幼清眉目清淡,話中直白的估計也就她二人能聽得明白。
其他人隻道別有他意,但兩人心照不宣閉口不談玉蟬二字,心裡也是門清。
“是否言不由衷,還不是殿下一句話的事。”顧文君笑道。
到底是這笑徒留表象。
當初說好玉蟬為交易,到了最後卻是自己這邊吃虧了不少。
玉蟬不僅未落到手中。
差點還搭上性命。
兩人四目相對,旁若無人,卻是讓一旁的近侍暗暗心驚。
齊景行沉下了臉,他盯著顧文君一會兒,再欲開口時,赫連幼清又道:
“爾等退下,本宮有話要單獨同世子相談。”
齊景行面色微變。“殿下,萬萬不可,十二坊這裡向來魚龍混雜,且......”
赫連幼清並未多言,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已讓齊景行收了聲,對方不甘願的聽了命,帶著不情願離開的司畫,在兩人百米之內停下。
其間顧文君看看前方阿滿阿暖兩兄妹,小阿暖此時正要從她哥哥的懷裡下來,似乎要與一旁的小聖人說話。
兩個奶團子和一個不大的少年站在一起,身邊伴有侍衛隨從。
想來對於安全一事,赫連幼清也該是拿穩妥當。
就是不知這位支開他人又是意欲何為?
“當初你既說兩不相乾,本宮還以為世子不會踏入京師半步。”好一會兒赫連幼清的聲音溜進了她的耳裡。
“殿下說笑了,當初少不經事,未曾有半點僭越之心。”顧文君見來往穿行的人漸少,視線時不時的落在不遠處的阿滿等人身上。
“少不經事?”赫連幼清勾唇一笑,笑的意味不明。“估計這滿朝文武世家子弟,也就世子敢這般說那時是少不經事。”
顧文君沉默不語。
和著你將人都散開,為的是翻舊帳?
想到此番的目的,顧文君抿了抿嘴,將口中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但你讓顧文君開口再說,還真不知道如何說才對,莫不如沉默下來,反倒是對兩人目下微妙的處境都要好一些。
赫連幼清此時已站在一處小攤販前,目光落在了擺放的各種面具上。
面具看著童趣,上面繪製圖案各不相同,有各類小動物的彩繪,還有的便是繪著五彩條紋的‘鬼臉’。
“此番入京,是你個人的意願?”赫連幼清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
“顧某作為族中的晚輩,自然要聽家中長輩的。”顧文君拿起一張豬臉的面具,比劃的試了試自己的面部。
言下之意不需顧文君說赫連幼清也該是聽得明白才是。
鎮南王不理府中雜事,雖蹲在道觀裡一心問道,但任誰都知道真正掌控者整個西涼仍舊是鎮南王。
赫連幼清斂眉,她側首回望顧文君,看到的便是對方將著實醜陋的豬面具掛在了她自個兒的臉上,隻留出一雙晶亮的眼看向她。
赫連幼清:“......”
顧文君捏著豬鼻子一端,透過豬面具反倒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言語中‘躍躍欲試的購買欲望’卻是實打實的體現了出來。
“怎麽樣?好不好看?”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顧文君打交道,但一別五年,對方的審美依舊讓赫連幼清歎為觀止。
而就在這時,異變發生。
從兩側忽然飛出五六名黑衣刺客攜著長刀刺向兩人,原本售貨的攤位商販也紛紛掏出利劍殺了過來。
顧文君眼疾手快,劈手就拽你攤位上擺放面具的簾布,兜頭揚起砸在刺客,只是她腳步錯亂,毫無章法,雖幸運躲過,卻又因躲閃過度,崴了腳歪倒在地,而被她無意間拉住的赫連幼清也因此受了‘連累’倒在一旁,一時間兩人倒成了‘難兄難弟’一般。
好在侍衛就在不遠,又有暗衛在暗中保護,刺客被當場擊殺後,余下的見時機不對,連忙飛身逃跑。
顧文君被趕過來的坤八攙扶起來時,倒抽了好幾口涼氣。
原因無他,她不僅崴了腳,落地時又砸到了胳膊肘,動一動都疼。
她本就身子不妥,又遇了襲,臉色越加發白。
手中的念珠被她死死握緊,相比最初盈滿光澤,夜色下的念珠倒是顯得暗沉了不少。
小阿暖似乎嚇得不輕,被她哥哥抱在懷裡,而阿滿面色焦急,不住的問顧文君是否哪裡受了傷。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兩人,顧文君還意外收獲小阿暖‘吹吹’。
“阿娘說,吹吹就不疼啦。”阿暖吹了吹顧文君的胳膊,奶聲奶氣道。“舅舅還疼嗎?要疼的話,阿暖在幫著吹一吹,吹一吹就好啦。”
總不能說你阿娘在唬你吧?
不過小丫頭較真的小表情還蠻治愈的......
“舅舅無事,謝謝阿暖。”顧文君又另外一隻完好無傷的手摸了摸阿暖的發髻,喜的小丫頭得意的看向她哥。
心知舅舅這是安慰阿暖,江知奕也不拆穿,想著還是回府讓府醫瞧瞧才能讓人心安。
顧文君在安慰阿暖的同時,又看向了赫連幼清那邊,見其周圍早有暗衛保護,便收回了視線。
“舅舅。”小丫頭的聲音讓顧文君回了神。
“嗯?”
“這個豬面具好醜。”
顧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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