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子衝動,當即喊道:“那怎麽辦?!總不能讓小妹真的去娶了長公主吧!”
施夫人念不下去了,流著眼淚哀求:“老爺你想想辦法啊!瑾瑜才二十歲,若是被人知道了,她真的是命都沒了!”
“你還惦記著瑾瑜的命!我們的命也要沒了!”
施先生深吸一口氣,他是徹底沒了章法。聖旨來得又急又快,皇帝聖旨沒有招他商議過就直接下了聖旨,而且上面選的日子離得很近,不過半月的時間,就要完婚。
根本不給他們半點反應的時間。
現在就算是打死他,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辦法。
施先生問施瑾瑜:“昨日瓊林宴你可見到長公主了?”
施瑾瑜細細想了想,才回答到:“昨日長公主確實來了,但隻坐在簾子後面打眼看了一會兒便走了,女兒是沒見過她的。”
施先生明白了,替婚的法子也不行了,短短十五日,哪有時間去尋一個和施瑾瑜一模一樣的男子出來?
看到施先生的表情,施瑾瑜也漸漸明白了過來:怕是說什麽也不成了……
她哽咽了一下,站起身來:“父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現在就去找長公主說個清楚。我是女兒身,怎能娶她?!”
大兒拽住了飛身就要走的施瑾瑜,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作為兄長他心裡也清楚,若是此事抖露出來,他們家就是欺君的大罪,一門上下別想有一個活口。
“瑾瑜!你也為了我們一家想想!你現在去說,咱們家哪裡還會有一個活口!”
一家人坐在那思來想去,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施瑾瑜咬了咬牙,她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娶她!洞房花燭夜最多和長公主不行,難道長公主還伸手摸我嘛!”
施夫人的佛珠串子都落在了地上:“你一個女兒家,究竟是從哪裡聽來這些話的!”
“現在是管我從哪裡聽來這些話的時候嗎……現在若是我不去、亦或者被拆穿了,咱們一家子,怕是一個都逃不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焦急,但到底沒有失了儀態。
她剛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在之前考中秀才、舉人時參加的那些個學子們的慶功宴上,懵懵懂懂聽來的,她又會時不時溜出家門去逛書店,久而久之也隱約明白了那些個風花雪月的事情。
一家人面面相覷,現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聽天由命了。
只是隨著日子一天天到來,施家人的心就一天天吊在喉嚨眼。
時間轉瞬即逝,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施瑾瑜已經穿上一身正紅色的男兒裝,騎在高頭大馬上,準備去皇宮接親,將天下可能最為尊貴的女人,接到長公主府去。
施瑾瑜坐在馬背上的時候有些恍恍惚惚,她這輩子曾暗暗發誓非師兄不嫁。如今已經二十歲,家中父母為她操碎了心她也不肯。老父親歎氣,說是拚了臉面也要去問問自己愛徒是否有心儀的女子。
只是還沒等父親問她的心上人,她竟然要自己騎著馬、穿著一身紅裝,去迎娶另一個女子。
且這女子她不娶也得娶,不然只能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施瑾瑜第一次後悔,自己當初不該扮作個男兒郎。
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後悔……讓她從小知文識字,連君子六藝都樣樣精通……
施瑾瑜心中感慨萬千,多種滋味混雜在一起,說不出一句話來。
京城的街道那麽寬、那麽長,這是她第二次打馬走在禦道上,前陣子才剛剛作為探花郎遊街,卻沒想到今日要做駙馬爺。
佑寧穿著紅色的嫁衣,身上金鳳欲飛,卻乖乖巧巧等著她的駙馬來接她。
她這人本就不是什麽會為他人著想的女人,在公司裡就因為太過剛強而被部下悱惻。
她的小駙馬估摸著要恨她,但是無所謂,人是她的就行。
都穿越成一個長公主了,要是不刁蠻些來個強取豪奪,都對不起她的人設。
也沒人敢給長公主蓋紅蓋頭,她一頭鳳冠環翠輕鳴,金子做的流蘇簾子遮在眼前,紅色的團扇微微遮住下半張臉。
她聽見前頭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她便知道,她一見傾心的人已經到了近處。
佑寧雙眼亮晶晶的,她看見施瑾瑜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袍,從遠處慢慢走進。她的眉間還攏著憂愁,似乎在擔心萬一事情敗露會怎樣。
但她這樣真的好好看啊……
佑寧都想抹一抹嘴角,就怕自己不小心流下口水來。
她真的太喜歡施瑾瑜了,雖然是喜歡她的臉,但是沒辦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這麽顏狗的一個人。
哢一下就一見鍾情連拔都拔不出來,完全陷進去了。
這時候施瑾瑜已經走上前來,拉起了紅綢一端,女官很有眼力見的扶起佑寧,她就跟著女官的力氣起了身。
佑寧雙手持著扇,中間還夾著紅綢,她眯著眼看了下施瑾瑜。
她比自己高些,僅能看到一小半側臉,但光這一小半就讓佑寧神暈目眩。
顏狗嘛,都是這樣的。
她們跟著人群去拜了先皇帝後的牌位,拜了天地,才在眾人的簇擁下去了長公主府。
長公主府位於京城西坊最繁華的大街,佔了大半條街。先皇帝後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當年為了造這座長公主府,戶部上上下下急得頭髮都要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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