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對這個弟弟徹底失望了,她心中的酸澀之情通通化為虛無。
佑寧重重吐出一口氣,她是明白的,佑呈是已經對她起了殺心,才會如此說話,半點余地都不留。
佑寧放在桌子下的手輕輕勾了勾施瑾瑜的衣服,施瑾瑜不著痕跡將手窩在了劍柄上。
佑寧猛地站起身來,她的手拍在桌子上,上半身直直挺著。她的眸子直視佑呈,那裡面除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再無其他。此刻的佑寧,只是佑寧,再也不是佑呈的長姐了。
“既然如此,這個皇帝,由我來當。”
佑呈眼睛裡閃過不可置信,他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他的眼中滿是驚疑,他雖然知道自己姊姊舉著清君側的旗子來了,但也隻以為她是要顧茹玥的命,但是沒想到,她瞄準的竟然是自己身下的位子。
佑呈怒目而視:“放肆!你只是個女人!你這是大逆不道!”
自古以來,凡是女子有什麽不一樣的舉動,都會被這幫子男人認為是出格、是大逆不道。就比如佑寧想要那至高無上的位子,他們不質疑她居心叵測,先不管她的想法,作為一個女子他們就認為不可能完成這件事。
大逆不道?
她一個在現實世界死亡的人,就是大逆不道又怎麽樣?她既然來到這世界上,就要乾點不一樣的事情。
佑寧冷笑一聲:“我便是大逆不道了,又怎麽樣?”
佑呈伸手指著佑寧:“你!……”他雙眼瞪得很大,似乎被她所說真的給驚到了。但是很快又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兩州兵強馬壯,若是你正面而來朕自然要畏懼三分,但是你不該還擺這什勞子的談判!”
“動手!”
佑呈下令吩咐,他身旁的“顧茹玥”突然站起,袖中滑落小刀握在手中就要往佑寧那刺去。但是施瑾瑜的速度比他還快,她伸手拉過佑寧護在自己身後,右手朝上左手微微托住右手手腕,然後手指輕按手腕下的機括。
百鍛鋼做的小箭“咻”的一聲從施瑾瑜袖口中飛出,然後擊中那人胸口,直接透體而出。
施瑾瑜的準頭很好,這麽近的距離根本不會脫靶,瞄準目標輕輕松松。
這種袖箭只在兩州幾個人身上有,施瑾瑜恰好是其中一個。
若不是佑寧不擅武力,施瑾瑜說什麽都得給佑寧裝一個。
施瑾瑜的動作快準狠,她處理完那個扮成顧茹玥的人之後過了一會兒,佑寧才反應過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佑寧還有些驚愕,就連之前和佑呈的親隨軍打仗的時候,佑寧也只是待在帳篷裡,並沒有出去。
但是施瑾瑜擋在她的身前,為她遮蔽著眼前的一切;就是之前,也是施瑾瑜親去戰場作為監軍,鼓舞著戰士們。
佑寧緩過神來,拍了拍施瑾瑜的肩膀,然後看向佑呈:“若是你就地投降,本宮便饒你一命。”
作為一個皇帝,自然不甘心屈居人下,他甚至還拿起了小刀,準備再搏一場。只是他的武藝比不上長年累月一直練武的施瑾瑜,很快就被施瑾瑜握著軟劍的劍柄磕在後脖上,然後暈了過去。
佑寧這才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雖然施瑾瑜知道她是被面前死人的景象給驚住了,但也不會說破。
佑寧只能給施瑾瑜使了個眼色,施瑾瑜明白過來。
施瑾瑜先把“顧茹玥”外面的衣服脫下來,撕成布條之後把佑呈五花大綁起來。而後拿出信號彈,拉動拉繩,朝著天空放射出去。
第119章
後面的事情變得簡單了很多,張鶴帶的兵士要比佑呈的親隨軍厲害上不少。
他們的馬匹也更加強壯,在佑呈那邊的人反應過來之前,佑寧的親隨軍就已經先一步衝入帷帳裡,然後碩大的盾牌將佑寧等人重重包圍。
在親隨軍的掩護下,佑寧和施瑾瑜全身而退。
張鶴看著暈倒在地被五花大綁的佑呈,讓兵士押解好,然後就跟著佑寧而去。
有了佑呈,對方投鼠忌器,再加上原本就比不上佑寧的親隨軍,很快京城大門洞開,以一個臣服之勢恭請佑寧進城。
施瑾瑜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面,而佑寧的鑾駕則在後面。她們此情此景,跟當日大婚時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時佑寧的鑾駕周圍是通透的帷帳,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裡面的光景。
若是平時,佑寧坐得自然是馬車。但是如今她正是要表現自己威嚴的時候,於是就選擇了鑾駕。佑寧雙手平放在膝蓋上,臉上也不曾帶著輕紗遮面。她的鑾駕由八位身著全鎧的兵士抬著,這些兵士是特意選出來的,他們身高相仿、孔武有力,抬著轎子抬得特別穩,沒有一絲晃蕩。
透過隱隱約約的帷帳,路邊跪倒的百姓若是抬頭看,還能依稀看見長公主模糊的面容。
但京城的老百姓這幾年不知道過得什麽日子,精氣神都丟了,各個戰戰兢兢跪伏在那裡,不敢抬頭。
沿著官道,佑寧的鑾駕一路抬到了皇宮中,經過三重門,才來到了議事廳跟前的廣場。前日裡佑寧從未有過這般的待遇,進了一重門,她的馬車就得留在那,換了宮裡的車輿才可繼續在皇宮中行走。
想要不換車輿就在皇宮裡面隨意走動?那是不可能的。
而如今,她的鑾駕一路到了議政廳跟前才放下來,卻無一人敢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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