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其實也沒什麽用,等到了夏天,老是在外面東奔西跑的施瑾瑜又得再黑回去。
只是如今雪白的手指搭在錦被上微微蜷曲,緊緊抓著那一團被子,若是讓佑寧看見了,非得化身成狼。
但終究第二日還有事情,說“弄一會兒”,佑寧也就弄了一會兒。
等到**初歇佑寧把施瑾瑜攬在了懷裡,兩個人交頸而眠,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施瑾瑜醒來的時候,她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裳,而佑寧則坐在梳妝桌前由女官幫她梳頭。
屋外的陽光落進來,落在佑寧的頭上,那光芒照射著金作的鳳釵,晃得施瑾瑜有點恍惚。京城的長公主府她待得時間不久,和佑寧成婚後沒多久就去了兩州。但是今時今日這般場面,讓她恍惚間想到了三年多以前,大婚之日的第二天。
那時候公主也是坐在梳妝桌前由女官給她打理頭髮,自己睡在床上,因著羞惱假睡不想醒來。但公主不知道,她其實偷偷摸摸睜開一條縫偷偷看過公主。
一晃三年過,如今這一模一樣的場景,讓她緩緩舒了口氣。
第110章
長公主要進宮面聖,身上肯定要穿戴整齊。
佑寧隨性慣了,在兩州穿得衣服遠沒有這麽華麗,她習慣性穿些簡單的衣裝;和施瑾瑜一塊去田間裡瞧莊稼的時候,穿得更是簡單,頭上也無繁複的釵冠,一支金釵或是一支玉釵就挽起了一頭長發,有些時候甚至直接披著。
到了京城裡,反而架子都得端起來。
腦袋上面別著的釵精致複雜到看不過來,那鳳冠垂下的流蘇看著好看,但一身行頭都要壓低了公主的腦袋。
佑寧許久沒有像今天這麽打扮,剛戴好鳳冠還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頭。
除了頭冠之外,衣服也比平時更加奢華,冬天的衣服本來就臃腫,再加上這一身,顯得佑寧平白胖了十幾斤。
和她的一身行頭比起來,施瑾瑜就簡單多了。佑寧打扮要大半個時辰,而施瑾瑜不過一會兒工夫就穿戴整齊走了出來,除了穿得比平時華貴了些,也就是換了腰間的佩戴和頭冠的材質。
佑寧扶著腦袋過去和她咬耳朵說小話:“還是你這女扮男裝的舒服,你看看我這身再看看你自己,可比我舒服了不止一大截。”
施瑾瑜笑了笑,幫她扶了下鳳冠。
“全天下的女子,也再不會第一個打扮得跟您一般華麗了。”
佑寧歎了口氣,也知道施瑾瑜說的是實話,唯一能和她作比的,只有皇后。但是聽聞這些日子皇后過得並不舒坦,恐怕沒有那個心思用心拾掇自己。
至於為什麽皇后過得不舒坦……那就要問佑寧的好弟弟的愛妃顧茹玥了。
如果佑寧猜想的一樣,顧茹玥在佑呈的后宮裡攪得腥風血雨,一共進去還沒滿半年,讓皇后跟佑呈鬧了兩回了。其他嬪妃更是看不過去,明裡暗裡找著她的麻煩。
就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在和顧茹玥作對一般。
更讓人生氣的是,佑呈莫名其妙給顧茹玥封了個月妃的妃位。皇帝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不僅后宮裡的嬪妃們坐不住,就連前朝的臣子們也坐不住了。
按理來說皇帝想怎麽寵妃子,都是皇帝的家事,但他給人一個封了個“月”。天地乾坤,日月一對。月往往對應的就是日,而奉朝的日可不就是佑呈嗎?
在外人眼裡,他對顧茹玥的寵愛已經超出了應有的范疇,若顧茹玥是與日相對的月,那皇后又是什麽?這種稱呼,相當於把皇后架在火堆上烤。
佑寧是自然樂得看熱鬧的,鬧得越大越好。
但讓佑寧不爽的是,她進宮面聖,自然要行禮的。她待在兩州三年根本沒人能讓她行禮,來了京城卻要屈膝跪下、老老實實給自己的親弟弟行大禮。
三年未見,佑呈身上的威嚴越發重了,但作為人的謙遜似乎也離他更遠。作為長姐的佑寧跪伏在地,佑呈結結實實受了。等她跪完,才說著:“姊姊請起,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禮。”
“……”
你早幹嘛去了?
三年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已經能讓佑呈從當初那個佑寧還未跪下去便伸手攙扶她起來的弟弟,變成一個沒有多少親情的帝王。
佑呈確實成長不少,他眼底已經看不到猜忌與懷疑,滿滿都是姐弟情深的模樣。
演技這塊成長速度飛快,光是看表情和演技已經看不出當年的影子了。要是穿越前的演藝圈小鮮肉們也有這個演技,肯定各個都能大紅大紫。
佑寧在那吐槽完了,順手拉了一下施瑾瑜,施瑾瑜也起了身,和佑寧牽著手坐在了一邊。佑寧和佑呈這對天家姐弟,坐在那兒狀似普通人家拉著家常,看起來和和睦睦,施瑾瑜卻覺得如刺在背。
他們兩個人演的很真,但是尋常人家姐弟哪有這般相處的?就是施瑾瑜與自己兄長,相處起來也絕不是這樣。
刻意做作的溫情、假模假樣的關心,每一處都說著這對姐弟早就沒了情誼。
那皇帝讓佑寧不遠千裡迢迢回到京城的目的是什麽?
話鋒一轉,最致命的問題在不經意間被佑呈問出:“姊姊這三年來在宣州、雲州兩州過得可好?前個聽下面的人時候,去了兩州的商人總對兩州讚不絕口。宣州、雲州交給姊姊,朕很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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