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落在佑呈身上,發現他面上也有幾分怒意……
樂了,真就是女主光環帶的降智效果,她那喜怒不形於色的好弟弟竟然露出這麽明顯的怒意。
但是佑寧拿他的話來壓顧茹玥,佑呈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場宮宴從開頭就變得不大愉快,後面就是用飯的時候,說的話也夾槍帶棒。但佑寧和施瑾瑜在一塊吃飯,還是很開心。
京城裡的東西要比兩州多出不少來,光吃食就不一樣。長久在兩州帶著,久不吃京城的菜色,更別提宮宴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大廚悉心烹調而成,所以兩人吃著倒是覺得爽快。
施瑾瑜又是一個會照顧人的,佑寧在那邊吃的時候,她還會照顧她。
河蝦上上來,施瑾瑜先給人去了蝦殼,連料汁都是按照佑寧的喜好調好了放在她順手的那邊。酒水嗆人,她也讓女官去取了溫水來。
佑寧不愛吃的她都給剔出來,放在佑寧跟前的,都是她會喜歡的菜色。而佑寧不喜歡的,施瑾瑜就一口吃下肚裡。
佑寧這人嬌慣得很,而施瑾瑜倒不怎麽挑嘴,她都能吃。
兩人看著那股恩愛勁,連對面的姑姑昭肅公主都看在眼裡。她的駙馬早年鬱鬱寡歡不得志、去得早;但大婚前幾年,也如她們一般恩愛。此情此景,便讓她想到了和駙馬頭幾年的光景。
昭肅公主豔羨地歎了口氣:“安寧與駙馬當真相愛,我這姑姑看在眼裡都覺得羨慕。”
佑寧放下了筷子,和施瑾瑜對視一眼,她笑開了懷:“瑾瑜是我一眼瞧中的,她也看重我,我們倆又剛大婚沒幾年,可不正恩愛著呢。”
她心裡還有未完的話沒說出口,她們肯定不會只有頭幾年恩愛,恩愛是要恩愛一輩子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佑寧是個執拗的性子,她既然已經選擇施瑾瑜,究其一生,她都要與施瑾瑜相伴。
“說得也是……”姑姑昭肅公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同樣這般感慨的,除了昭肅公主,還有一個坐在上首的月妃顧茹玥。她目光怔怔看著施瑾瑜,突然想到了施瑾瑜的師兄。
當年橫空出世、驚才絕豔的狀元郎,那本是她要共度一生的夫君。
他們之前也曾有過一段恩愛的日子,雖然還未嫁娶,但是訂了婚的小兩口也經常外出遊玩。在和他的相處中,顧茹玥也過了一段甜美的日子。
施瑾瑜的師兄和施瑾瑜一樣,也是溫文爾雅的類型。
他胸中有雄才大略,但對待顧茹玥的時候卻非常謙和有禮。雖然不至於做出和施瑾瑜一般給妻子剝蝦的舉動,卻也體貼入微。
若是她與那狀元郎完婚,是否也會過得和公主駙馬一般?琴瑟和鳴,隻做一對神仙眷侶,再也沒有他人插手其中?
顧茹玥悄悄低下了頭,她本來以為自己抓住了機會,可以一步登天,讓前世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低下頭來。
實際上,她確實做到了,就連父親顧相爺見到自己的時候也得稱一聲“娘娘”。
往日裡對她刻薄的嫡母,進宮來也得客客氣氣表現謙卑。
聽說她姨娘在府中也得了顧相的臉面,地位跟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顧茹玥卻覺得自己過得並不快樂,后宮佳麗三千人,就算她三千寵愛在一身,她也只是個妃子,是這后宮佳麗之一,她還是要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哪像安寧皇長公主和她的駙馬,一生一世一雙人,駙馬對長公主還格外敬重,兩人恩愛有加。
當著皇室宗親的面,駙馬也悉心給長公主剝著蝦殼,毫不顧忌外人會如何看。
顧茹玥看了一眼皇帝,想要他給自己剝蝦,估計下輩子都不一定有可能。
顧茹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裝著一副委屈的模樣。她是最懂以退為進的人,她知曉現在委委屈屈的,才能讓佑呈更加憐惜自己。有的時候,不爭比爭更管用。
果然看她一副什麽都不說,隱忍著的表情,面上浮現了一抹心疼出來。佑呈是知道顧茹玥還在惦記著那狐裘的,她本就是庶女出生什麽好的都撈不到,佑呈一貫心疼她。但是對面是他佔盡道理的長姐,他也不可能強取豪奪真的讓佑寧把駙馬送她的狐裘拿出來。
這頓飯有的人吃的食不知味,有的人卻開開心心用完了一餐。
等到大家都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女官又把佑寧的狐裘拿了出來,施瑾瑜把她系好,兩個人貼在一塊,冒著夜風說說笑笑就向著宮外去了。一旁的女官手裡打著燈,不遠不近地墜在她們身後,那一抹暖黃色的燈光,讓人看著就心生暖意。
這頓宮宴結束沒多久,施瑾瑜和佑寧在長公主府裡躲著清閑的時候,就看到了佑寧的眼線遞上來的信件。
她展了開來,就看到上面說佑呈大張旗鼓要給顧茹玥找上好的白狐皮子。皇帝要給自己愛妃找心愛的狐裘,那當然不是說說而已,只是哪有那麽好找的?施瑾瑜去了兩州三年,也隻獵到這麽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京城附近哪有那麽多野獸。
而真正頂好的皮子,人家也不一定會上供,留著給自己用難道不好嗎?上供的雖說都是好皮子,但是最好的一批,還是在當地豪紳的手上。
皇家獵場那些個野獸這麽多年被獵下來,還能有什麽好貨。
再說這年下都過去了,馬上就要開春,再獵皮子要到明年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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