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人嘗了鮮先造了房,村裡人去他們家看那磚頭壘起來的房子……謔,當真是氣派,連村裡那富戶也沒這般氣派的。便一個個效仿起來,攢錢也給自己家改頭換面。
還有河沿岸造起來不少廠子,還說有什麽員工宿舍。那宿舍裡面鋪了地道,裡面好像通了什麽暖氣,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整不明白,只聽那些當官的說這是沼氣池發的熱,總之就是冬天不用燒炭也能暖和。
現在兩州的廠子多,老百姓賺的錢也多,去廠子裡做活還有免費的好屋子住。
不少佃戶都跑去廠子裡乾活了,地都沒人種。鄉裡鄉間的莊主們著了急,但是他們哪能和廠子搶人?最後還是官府來人,說租他們的田,派了專門的人過來,統一種田,倒是比原來的佃戶種得更好。
這年過得家家戶戶都舒服,連吃肉的次數都比以前多了。以前逢年過節也才割二兩肉回來嘗嘗味道,如今兩個多月就能吃一回肉。不過吃的大多是羊肉,不好好處理會有膻味。
這年下大家更是感恩長公主,沒事啊就給家裡長公主的長生牌上兩炷香,就希望長公主長命百歲,好永遠庇護他們。
這半年來還有不少從其他州府來的老百姓,跟他們本地人比起來各個瘦骨嶙峋,看著都可憐。就連往來商人還有說京城那邊如今也是腥風血雨,尤其是說那皇帝寵愛的月妃其實是狐狸變得,真真聽著都讓人害怕。
就連安城的茶館內,都時不時有人在那小聲談論:
“難怪曾經看上了長公主的狐狸皮子,我看呐,指不定心裡多恨咱們長公主呢。”
“嗐,你要是這麽說,那長公主豈不是危險了!”
“咱這兩州天高皇帝遠的,想來也不能拿長公主怎麽樣。若是當真、當真敢來對咱們長公主動手,我就、我就……”
“你待如何啊?”
“只要鄉裡照顧好我妻兒,我便為了長公主拚了!長公主給咱們一口飯吃,可不能對不起長公主!”
“唉,可惜長公主是女兒身,要不然哪裡輪得到……”
“噓!說什麽呢,你不要命了啊!”
這些平頭老百姓怕是想不到,他們談論的長公主正和自己駙馬,在他們樓上包間裡坐著。
長公主取下了帷帽放在一邊,開了春,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身上穿得也薄了不少。施瑾瑜坐在她旁邊,給她沏茶水。
這間茶館實際上的擁有者就是施瑾瑜,也是非常重要的情報來源之一。這裡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談天說地中就有很多情報泄露出來。
同時這間茶館還是一個對外輸出的輿論話筒,茶館裡面說書的老先生每日說的話本內容都由施瑾瑜管轄下的機構負責提供,保證大家聽到的都是長公主想讓大家聽到的。
今日講得一出,就是翻版的《穆桂英掛帥》,還是長公主提供的點子。
那老先生說書的功力極好,抑揚頓挫說得大家如臨其境,待到精彩地方老先生一拍驚堂木,說一句:“隻待下回分解!”讓聽客們紛紛拍起手來說著“好”。
等到老先生下場,又空了一陣,過後又有一個面帶面紗的女子坐在雅間裡,彈起了古琴來。那曲音聲聲入耳,即便是不識音律的普通人家,也能聽得如癡如醉。
自從兩州取締勾欄之後,聽曲兒的地方就變少了。很多青樓女子還作良家婦,樂意嫁人的便找了心儀的男子結婚生子;不樂意再伺候男人的,也有工廠招女工;甚至於想抱著自己的古琴醉心於技藝的,官方也把她們招納收做官用。
會來茶館彈曲子的也不多了,官府給的月例銀子夠她們好生過日子,偶爾來茶館做做兼職的,都在少數。
這些娘子現在可無人敢動,那都是在官府掛了號的,是官家的、長公主的人;若是有錢便正兒八經去官府裡遞交申請,付出銀子請樂隊班子回家裡給演奏幾首,若是沒錢就偶爾聽聽官府說的什麽公演。但若是敢私下裡朝他們伸手,那怕是爪子都要給剁了。
前頭還有膽子大的,後果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裡,這些娘子早就不是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人家現在是良籍。
雅間裡談古琴的女子也是個有本事的,不彈一些纏纏綿綿的曲子,倒是一派金戈鐵馬之聲,再配上前頭老先生說的《穆桂英掛帥》,可不是一片肅殺嗎?
等待曲斃,那娘子還高聲說了一句:“誰人敢說女子不如男,安寧皇長公主殿下這世上又有幾人可比?!”
樓下聽的紛紛鼓掌:“說得好!”
這話怕也就只能在兩州說說,到外面去,指不定被罵成什麽樣,但是兩州的婦人已經用行動表明,她們在工廠做女工,照樣能養活一家子老小。
這一切,都是托長公主的福。
兩州的男人們感恩長公主,女人們更加感謝:長公主取締青樓,不讓任何一個女子在秦樓楚館人盡可夫;長公主修改律法,不讓男人們對自己妻子拳腳相加;長公主開設工廠,讓她們這些弱女子都能掙錢養家。
那位彈古琴的小娘子仍然在說著這些讚美長公主的話:“安寧皇長公主殿下實數女中豪傑,她和駙馬一塊開設女子學堂,讓想要讀書的女子也可以入學。小女子我雖然不認識幾個大字,但也知道讀書識字有多少好處。安寧皇長公主殿下此舉,讓我這般的小女子也著實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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