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下午詳細問問具體是什麽情況。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兩人走進大堂等電梯，電梯剛上去，又得等個幾分鍾。

　　“邵總、傅總監。”不用轉頭就能看到面前電梯門照出吳志豪那張虛偽的笑臉，“早上好啊。”

　　得到的是不鹹不淡的回應，吳志豪並不氣餒，走到邵白薇身邊，露出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笑容：“邵總，我們工程部舞蹈排練得很順利，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空去我們部門把把關。”

　　“我們的表演雖然沒有設計部的小品有趣，但也很值得邵總一看的。”

　　話裡話外，指向性太明確。

　　“好啊。”邵白薇轉頭看他，微笑道：“我會看的，我想一定會很‘精彩’。”

　　精不精彩的，弦外之音吳志豪目前還不知道，但很快也會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距離三點還十分鍾老劉就來了，看得出很急切。

　　邵白薇讓樓下前台把人直接帶到自己辦公室。

　　老劉來時，還是兩手空空，是否有帶‘證據’不得而知。

　　抿了一口小齊端來的紅茶，邵白薇遊刃有余問：“劉師傅，你可以開始了。”

　　劉師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咕咚咕咚喝了半杯紅茶，抹了下嘴，竹筒倒豆子似的事情全盤托出。

　　大部分都是在倒苦水。

　　劉師傅的團隊在裝修界裡只能算一個小型師徒團隊，基本上接一些小戶型的裝修就頂天了，別墅或者再大的項目完全沒有能力接。

　　前兩年，裝修淡季，接不到什麽單子，劉師傅就從業內的熟人那裡搭上了吳志豪這條線，也順利接到了單子。

　　可因為回扣太高拿到手的錢根本沒有賺頭，隻做了一單就沒再繼續了。

　　本以為裝修完也就完了，誰想到前陣子業主出了事故，又把這件事扯出來。

　　派維最終的處理結果是讓當初負責裝修的老劉負全責，可返工又因為公司規定，只能聘請派維自有的施工隊，就導致劉師傅要自己掏錢給派維，把韋先生房子重新裝修一遍，還是按最高規格的。

　　當然，劉師傅也沒有傻到本就沒賺到錢的單子還往裡倒貼錢。

　　原因是當時吳志豪找到他，讓他先墊付這筆錢，後面等這件事風頭過去，他在公司運作一下，把這筆錢撈回來還給他。

　　可沒想到，新來的顧問抓得嚴，他無從下手，錢也自然撥不了了。而吳志豪又不願意自己出這錢，就用各種理由拖他。

　　大抵是認定老劉不敢把事鬧大，鬧大了他的錢更拿不到了。

　　“邵總，我是真的沒辦法了。”老劉一臉苦相，“馬上過年了，我手頭所有的錢都拿來交裝修費了，還找朋友借了點，吳總監本來承諾我上個月月底，沒想到他一推再推，我要錢給我底下的人發工資過年，小孩也要上學，很多事情都要用錢……”

　　邵白薇一時間無言，好半晌，她問：“你為什麽相信他給你開的空頭支票？”

　　“沒辦法。”老劉窘迫道：“我們小團隊能生存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這次的事情我沒有給他解決，他再往外一說，我別想在這行混了……況且，他當時承諾我，只要這單解決了，以後他會繼續給我派單，還免兩單回扣。我有老婆小孩要養，實在是沒辦法。”

　　“他回扣收多少？”

　　“一般是15~30%”老劉頓了下，“剛合作就是給30%，意思是往後合作多了，回扣可以酌情減一些，我們也就能多賺些。”

　　“所以，你為了能不賠，或者多賺一些，就偷工減料，把裝修材料換成差的？”

　　“沒有的事！”老劉態度有些激動，“我沒有偷工減料，都是運來什麽料，我就用什麽料，別人不知道，我這一次，只是拿到人工費。”

　　“難道用空心磚也是我們提供？在裝修清單上，我們明確寫明所用牆料為實心磚，可最後房屋明明是空心磚。”

　　“裝修清單沒有那麽細！”老劉說，“當時拉來的就是空心磚，我還問了吳總監，我有聊天記錄！對，我有聊天記錄！”

　　說著，老劉立馬掏出手機，找到吳志豪的聊天記錄，前年的記錄還保留著。

　　除了空心磚的問題，還隱晦說到回扣的事。

　　“你稍等一下。”邵白薇起身的同時關掉手機錄音功能，撥了內線電話。

　　過了幾分鍾，有人敲門進來。

　　“這是我們公司的法務，劉師傅，你的事情由法務全權處理，麻煩你把剛才說的話和他重新梳理一遍。”

　　劉師傅瞳孔震驚了，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又被擺了一道，這不是在套話麽！

　　看出他的想法，邵白薇很快安撫道：“劉師傅，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們，關於吳志豪吃回扣的事我們核實無誤後，三天內你的錢財務會退回。”

　　這麽一聽，老劉警惕的心頓時放松下來。

　　“好，我說，我都會說清楚，只要能把錢還我

　　。”他用懇求的語氣對邵白薇說：“邵總。希望你不會騙我，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劉師傅。”法務客氣道：“請跟我來。”

　　法務領著人出去了，邵白薇坐在沙發上思索了一下，連帶著手機裡的錄音文件一同發給法務以做備份。

　　她是沒想到，百分之三十的回扣，吳志豪是真敢要。

　　現在的問題，似乎還不止是回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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