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的身體跟著顫了顫,一雙眼睛不經意和她對視。
噗通,噗通,此刻心跳再也停不下來。在心臟的作用下,臉頰也在不經意間爬滿了紅霞。
她對鬱開,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鬱開平視著她,見她臉燙得像番茄,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頭:“發燒了?”
柳月明睫毛垂下,似兩片漂亮的羽毛,她搖搖頭:“沒事。”
避免她發燒,鬱開像是剝粽子似的,把布料扒開,然後把棉被一扯,蓋住她冰肌玉潔的身體。
柳月明露出個腦袋,看她從床裡拽出旗袍,小褲褲和小衣服。
鬱開會像夢境裡一般,把她的小褲褲小衣服洗好,再整整齊齊排對對掛起來嗎。
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鬱開找來一個盆,把她的衣服囫圇往裡邊一扔,就算了事。
不過,一樣的是,給她燒開水,和夢境一般,她先把生薑皮去了,然後對著薑塊狠狠一拍,一並丟進開水裡,大火熬製,把薑氣熬出來。
她就站在哪裡,系著圍裙,穿著純白高領毛領,黑色牛仔褲,腿部的線條被勾勒出很有力量的痕跡,背影交疊,柳月明半眯著眼,一時竟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過了十分鍾,薑湯熬好了,鬱開端著白瓷碗朝她走了過來。
藕白色的手,因觸碰熱碗,變得通紅。
她把碗放在床頭櫃,一雙手朝耳朵捂了去,用以降體溫。
神奇,柳月明癡癡地看著她,思忖著,她現在是能預知未來了?
連抬手的動作,都幾乎一模一樣。
些許是被看得久了,鬱開忽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疑惑看她。
柳月明錯開眼,垂眸看著那碗半黃半透明的生薑水,鼻子微微一蹙。
鬱開見她的模樣便知,她不願意喝,前世,她也是哄了好久,對方才肯喝一口。
而現在,她瞥了一眼,柳月明此刻臉泛紅,神情自然,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喝不喝隨意。
手背貼了貼滾燙的瓷碗,一面說:“月明姐,一會兒涼些,就可以喝了。”
盡管知道對方會拒絕,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天知道,柳月明抬手掐了掐鼻梁,聲音奶哼了一聲:“嗯。”
竟答應了?
鬱開松了口氣,這樣也好,她也不必再費心思,變著花樣哄她喝藥。
新春已過,外面的煙花都燃盡了。
窗外已經安靜下來,大家過了那個時間點,都窩在被窩裡睡覺去了。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各有各的原因不能回家,所以只能在外過年。
鬱開心想著年原本是要和柳月明錯開的,誰知道竟陰差陽錯,又被湊到一起。
前世,她問過柳月明家裡的事,只是柳月明未說,總是一副別人進不去她心的樣子。
現在,她也不想知道具體什麽事了,人家心裡說不定有人知冷暖,無需她知道。
鬱開站起身,繞過陽台的門,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外面,欣賞冬天的夜景。
她的腳輕輕一踢,竟踢到了一盒紅色煙花棒。
她的心微微浮起湧動,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場景,煙花燃著的對面,由一張面色冷淡的臉,盯著煙花看了許久,而後輕聲說:“小孩子玩的東西。”
鬱開十分尷尬:“月明姐,剛剛你沒看見,外面煙花可好看了,我這是給你補上,順便給你說一句,新春快樂。”
柳月明嘴上說著小孩子玩的東西,還是伸手拿起一支。
鬱開湊過去,用打火機點燃煙花棒,那個時刻,她能看見柳月明眼裡閃耀的星星,很美很美。
“月明姐,以後,春節我都和你一起過,你不想回家的話,我們就在這裡過。”
柳月明嗤笑一聲,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睡覺吧。”
鬱開伸手撿起它,從裡邊抽出一條煙花棒來,靜靜地看著。
沒一會兒,柳月明竟站到了門邊,她裹著薄薄的鴨絨被,穿著厚厚的小羊羔拖鞋,一頭長發柔軟散在她的身上,正盯著她手上的煙花棒。
“月明姐。”鬱開立即起身,擋著她面前的風,示意她進去:“你才泡了冷水澡。”
柳月明搖搖頭:“我沒事。”
她抖了抖身上的被子,示意自己穿的多。
“你手上拿的什麽?”
“這個?”鬱開遞給她:“煙花。”
“煙花?”柳月明瞳孔放大:“放來看看。”
鬱開瞳孔放大:“這......,小孩子用來過年的。”
“放來看看。”
柳月明擦過她的身側,帶著微微的茉莉花香,轉身繞到陽台的吊椅上。
她轉過身,坐在小木桌前,左手抽出一根煙花棒,右手摁開打火機,用手心閉了會兒風,點燃那截煙花棒。
倏地一下,煙花棒燒的呲呲發響,小火星似的火苗跳動起來。
柳月明窩在吊椅上,隔著燦爛的煙花看人,見鬱開鼻梁挺立,眼睛盛著星光,甚至,有時候還能看到她發著光的眼,盯著自己看。
她的頭皮像是被扯了一下,奇怪,夢裡沒有這一段,怎麽還出現幻覺了。
“月明姐,新春快樂。”
“以後,每年都和月明姐過春節。”
少女抿著唇,害羞地盯著她。
“瘋了。”柳月明自言自語著,半截身體一下軟在圓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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