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盛瞪著眼垂著嘴角,以一種你敢以下犯上的眼神看著她:“我說你有錯了?”
柳月明:“有,要不是你們,我也能談戀愛。”
青慧連忙站起,伸手拍著柳盛的肩:“你少說兩句,今天是她生日。”
柳盛:“你看看她。”
青慧安慰了柳盛,又看向柳月明:“月月啊,媽媽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能因為以前的事,一直不談戀愛。”
柳月明:“媽,我很老嗎?”
青慧收斂了眼神:“我們也就是替你打聽著,不可能等你三十歲,才給你張羅,難道對的人,就在你三十歲的時候一夜之間冒出來。”
柳月明:“你們別白費心思。”
她擦了擦嘴,站起身,眼神鋒利地盯著青慧:“從我十六歲那一年開始,你們就應該清楚,我的事,你們少管,也管不了。”
她經濟獨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生存,甚至是她爸媽,都要仰仗著她的資源發展業務。
柳月明平複了一下情緒,今天是她的生日,是開心的一天,難得陽光普照,她沒有心情繼續坐下去白費口舌。
她拎起包,還是恭敬地超她們打了招呼:“爸媽,我吃好了,晚上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她再怎麽不喜歡,但是還是盡了作為子女的本分。
高跟鞋的聲音響徹別墅,柳盛看著那個背影,氣得臉都綠了。
青慧歎著氣:“哎,她難道,還記得那件事,那個孩子。”
柳盛:“多大點事,記這麽久。”
*
回到家後,柳月明甩掉高跟鞋,心急火燎脫掉外套,衣服,光著身子進浴室後,一把拉緊門,砰地一聲,玻璃似乎要被撞碎似的。
管家和陳貞站在門口,面面相覷,但也不好說什麽。因為習慣了,每次她回家回來後,都要在浴室呆個兩三個小時才會出門。
她像是不喜歡老宅的一切,環境,氣味,父母說的話,還有不小心接觸過的東西。
她一並覺得惡心。
浴室裡,柳月明的臉對著蓮蓬頭,任憑滾燙的水衝在她的臉上,她張著嘴,小口小口呼吸著,直到熱水衝乾淨身體,才緩緩坐進浴缸裡。
她右手拿起搓澡刷,在上面擠了銀幣大小的沐浴露,然後對著的鎖骨,小腹,心口,後背,開始用力地搓。
搓的紅紅的,她才肯罷休。
那些噩夢一般的記憶,七零八碎地擠入腦海,越是令她痛苦,她越是用力,直到過了很久很久,她低下頭,看見自己的雙手被泡起了褶皺,皮膚滾燙像發燒,才調整好心情,坐了起來。
*
晚宴從六點開始。
莊園的大門口,一個巨大的海報佔滿場地,中間是柳月明的照片,上面標著幾個粉色大字【happy birthday】。
道路的兩旁橫著小氣球,才到六點,天色就開始暗下來,莊園兩旁的樹上掛滿了燈彩。女人剛一走進去,所有的燈在一瞬間亮起,燈火連城一條長線,像是蜿蜒的遊蛇,從她身旁,亮到遠處的門口。
燈光一亮,讓死氣沉沉的莊園,在冰天雪地裡一下溫暖起來。
鬱開眼裡倒映著昏黃的燈,和前世一樣,這裡漂亮,安靜,所有的燈一起發光,嘴角微微揚起,緊了緊大衣,埋頭往前走。
外面天冷,門口沒有幾個人,透過玻璃窗,她能看見別墅內已熱鬧起來。
她們都是柳月明的朋友,圈內的導演、演員、還有幾個親戚,年輕的人聚在一起,談論的都是金錢、愛戀、樣貌、資源之類的。
前世,她融入不了那樣的話題,甚至分不清她們嘴裡的愛馬仕與愛瑪電動車有什麽區別。
什麽這個導演又和那個那個小花睡了,某個愛豆又睡粉啦,恩愛的夫妻其實早已經形同陌路啦,誰的大胸大屁股都是隆的之類的。
這一世,她依舊對那些八卦不感興趣,她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從她進那扇門開始,就已經與前世不一樣了。
黑色的絲絨手套搭在門把手上,鬱開輕輕一推,美妙的旋律灌入耳中。
是小提琴和大提琴合奏的生日快樂歌。
這是她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高雅的音樂和世俗的聲音稍顯不搭。就像是她和柳月明,陽春白雪與下裡巴人。
進了房門,陸陸續續有人看了過來。
鬱開並不理會,她見服務員過來,立即把黑色羊毛大衣脫下,交到對方手中:“辛苦了。”
“客氣。”服務生小心翼翼收好大衣,轉身離去。
另一邊,幾個端著香檳的女人看了過去,眼睛一下被她的才貌吸引住。
一身黑色抹胸長裙拖地,露出白皙的肩和天鵝一般的脖頸,手帶黑手套,挎著黑色菜籃子包,前凸後翹,身材修長,五官豔麗得如同禍國殃民的妲己。
“這人是誰?”
“你不知道嗎?《尋找最佳主角》綜藝裡的,叫鬱開,月明的學員呢。”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真人比電視還要漂亮十倍。”
柳星悅上下打量著她,嘴裡嘀咕:“總覺得哪裡見過。”
她端著酒杯,晃晃悠悠走到鬱開身旁。
鬱開整理好裙擺,正四處張望,尋找柳月明的影子,她心想,把禮物送了,就找時機撤。
沒一會兒,左前方走來一個人,熟悉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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