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柳月明睫毛翻動,抬眼覷她:“你想要多少?”
她聲音若審視一般,話中有話。
柳月明懷疑她也是正常的,前世,給了她那麽多錢,她還了債,按道理還能剩幾百萬,可以揮霍很久很久了。
柳月明不知道她母親癱瘓的事,當她是一個四肢發達的吞金獸。她不過圖她的錢罷了。
前世,她還是會紅著眼眶解釋,她不是那樣的人,這一世,她反而覺得,就這樣誤會下去吧,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想要很多。”
鬱開直視著她的眼,不帶半分閃躲,她想好了,但凡對方問一句為什麽,她會毫不猶豫脫口而出,想離開她。
柳月明斂了斂眼神,心口被微微一提,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平時,它佯裝得禮讓、恭敬、乖巧、聽話、好拿捏,可關鍵時刻,它暴露出來的野心,也不可退讓的決心,在閃閃發光。
很好,把欲望寫在眼睛裡。
她還以為自己的金絲雀,只是一隻抱著鳥籠,怯怯懦懦不肯撒手的人。
她的心口微微浮動,半是詢問:“說具體一點。”
鬱開指尖顫了顫,望著那痕紅色胸脯,蜿蜒曲線玲瓏有型,她收起手,平淡:“分成的比例,按照普通藝人來,六四分。”
她六,公司四。
柳月明點頭:“可以,還有呢。”
鬱開搖搖頭:“沒了。”
“車、房、司機、還有助理,你怎麽考慮的?”
鬱開恢復到謙虛姿態:“我還是學生,不需要房車,若是有通告我可以趕過來,對了,我還有個朋友,她對經紀人這個職位挺感興趣的。”
柳月明:“是花花嗎?”
“嗯。”鬱開抿了抿唇:“我也希望,能用身邊的熟人,這樣安全一些。”
她和柳月明的關系那麽近,貼身經紀人遲早都是要看到的,還不如找個身邊的人,即便是泄露給她,口風也緊得很,無大礙。
胸口和小腹也一並上完了藥,鬱開抽出濕巾,仔仔細細,根根細致擦著手指。
她動作緩慢,心裡一直掛著件事。
柳月明看著她的動作,不忍並攏了一下雙腿,膝蓋彎曲,努力讓自己鎮定。
“對了,月明姐。”
鬱來擦乾淨手,把濕紙巾丟進垃圾桶,漫不經心:“你這麽年輕就得了三金影后,心裡是什麽感覺啊。”
說完,鬱開盯著她的眼睛,試圖找一下端倪。
“三金影后?”柳月明皺著眉,抬頭看她:“什麽三金影后?。”
看著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前世,柳月明三十歲得了三金,如今她年芳二十四,剛得了一金,離第二金的時間還長。
“啊,對,是我記錯了。”看來是她想太多。
鬱開起身,拿起羊羔毛外套,套在身上。
“白色的藥丸和藥包一天兩次,吃到明天,若是沒有不適症狀,就不用再吃了。”鬱開囑咐了兩句,離開時輕輕帶上門,轉頭擠出一個微笑:“月明姐,早點休息。”
柳月明並未重生,她也松口氣。
若是重生了,那她就很好理解這一系列行徑,因為後期的柳月明,挺熱情的,一天不貼就難受得慌,導致她一度以為對方深愛著自己。
不過是圖她技術罷了。
若是未重生,這些極小的改變,想想也能解釋得通,因為她第一天重生過來時,給了對方極為美好又疼痛的體驗。
繞來繞去,還是因為技術原因。
鬱開深吸一口氣,再抬頭看天時,心情輕盈了不少。
*
“什麽,四六分,我四她六?”
李潔在電話裡幾乎吼了出來,她又笑又氣:“不是,我手裡的藝人,哪個不是幹了三年五年才有這個待遇的,她一來就想要這個待遇?”
柳月明塗抹著腳指甲油,一面對著腳指頭吹氣,一面聽她發牢騷。
“月明,你到底怎麽跟她談的!”
“別急啊,李姐。”柳月明看了一眼手機:“我倒是覺得,她挺有魄力的。”
“魄力能幹什麽,能賺錢嗎?”。
“能不能賺錢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敢開這樣的條件,說明有人已經找過她了,並且不比這個少。”
鬱開現在的人氣,已經持平李雪玲了,要知道,一個新人,在一檔綜藝裡的熱度,竟能短時間和小花齊肩,那必然有爆的趨勢。
柳月明把話一點,李潔思忖了半天,恍若一語驚醒夢中人。
電話那端傳來無奈的回應:“哎,簽吧簽吧,我倒要看看,這尊大佛,能閃出多少金光來。”
*
李潔速度飛快,不過第二天,好消息就到了。
不過,這次她不是本人出馬,而是委托的柳月明經紀人,陳貞出來的。
咖啡廳,夕陽西下,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陳貞的背上,把那一頭烏黑靚麗的頭髮襯得越發黑亮。
她氣質沉靜,幹練,既帶點柳月明的冷淡,又有李潔的雷凌風行,但是一點也沒有攻擊力。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面前規規矩矩擺著一份合同,目光發散地看著四周,像是在看什麽人。
盧麗麗抓著鬱開的手臂,望著遠處倩麗的身影,心情不由緊張起來:“我真的,能給你當經紀人?”
鬱開拍了拍她的肩:“不騙你。”大冬天的,豆大的汗從對方額頭掉下,她替她抹了一把汗:“陳貞姐喜歡沉著冷靜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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