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掙脫牢籠的興奮吧。
“睡得很好。”她說道。
柳月明腮幫子一酸,她緊緊咬著牙,努力保持著鎮定:“我睡得也很好。”
鬱開拿著雨傘,輕輕往後,柳月明死死不放。
她又湊上來一寸。
其實,柳月明比她矮小,力氣也是,她一隻手可以控制她兩隻手腕,有什麽好怕的。
她胸口下沉:“你還了雨傘,就可以回去了。”
柳月明挑眉:“那天,你的提議很好。”
她納悶著,那天,哪天,什麽提議。
緊接著,聽她說道:“你說,做你的......。”
鬱開忽地一下,像是被口水嗆住了一般,猛烈地歪頭咳了兩聲,一下子面紅耳赤。
她眼睛紅著,一臉不可置信:“月明姐,我那是在氣你走。”
柳月明嘴角彎起,松開了雨傘,雙手上前,按著玻璃門,小身板隻穿了單薄的吊帶睡裙,朝她貼了上來。
胸口被緊緊一壓,她一時間呼吸不過來了。
這次,柳月明帶著渾身的溫熱,將她團團圍住。
“氣不氣我,無所謂,我隻回答你,我同意了。”神女還很高傲地同意了呢。
鬱開咳嗽更猛烈了,此刻,她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內心久違的衝動。
她才洗完澡,絲滑柔軟的肌膚被輕輕一碰,又是熟悉的身體,彼此在一起過,要做到毫無感覺,那就是自欺欺人。
只是,理智戰勝了顫抖的手指。
她瞥著頭,不去看柳月明傲人的身姿,勾人的眉眼,隻堅定地說著:“我以後還要好好戀愛的,不想這樣了。”
柳月明覷著她的臉,見她額頭上暴起汗水,臉紅得不要不要的,立即滿意退開:“也行。”
不過,戀愛得同她談。
點到為止,柳月明後退著,留下一句:“以後洗澡記得關門。”轉身離開。
身上攜裹得溫熱退卻,鬱開的心卻緊緊提起,依舊沒有下沉。
晚上睡覺時,又失眠了。
她翻來覆去地,腦海裡蹦出近些時日發生過的場面。
有時候,是柳月明站在門外,哭唧唧望著她。
有時候,是被她摁在牆上親,被她說著喜歡。
有時候,是她站在雨中,像一隻高傲的淋濕的孔雀在風雨中發抖。
還有,剛剛......她說出那樣的話,從來高傲的人,頭低到了哪裡去了。
柳月明是不是故意的,用此來引誘她。
閉上眼睛,腦海裡盡是之前的一些穢濁之物,柳月明肌膚雪白,身形玲瓏有致,音色尖細,泠泠動聽。
她蒙著腦袋,堵著耳朵,努力地甩著頭,也沒能將那些記憶甩開。
忍著,不呼吸,忍著,不去想。
不去聞,不去聽。
可欲會順著額頭的汗冒出,會變成紅霞爬上她的臉頰,會令人耳鳴,會胸悶氣短。
忘掉一個深愛過,且有過深入交流的人,遠比她想象中難多了。
尤其是後者,那些物體上發生過的,畫面的衝擊感,一直震撼著她,會打敗堅定的意志,一次一次展現在她面前。
“看吧,你自己親口承認過喜歡她。”
“看吧,是你自己饞她不行,如今故作清高,不願意了?”
“看吧,那六年難道一點愛意都沒有過嗎?你忘記了,不代表她不存在。”
是她刻意忘記,不去記起,而在柳月明輕微撩動之後,像是高山瀑布一般,激流直下,愛意想四濺的瀑布,無處可藏。
可笑,自己盤算了那麽久的,好不容易築建起來的城牆,竟會被最原始的伎倆、一哭、二鬧、三強吻、四可憐、五用引誘,給衝得牆根晃動。
好不容易睡著了,第二天醒後,那種隻屬於晚間的糾結與掙扎感終於消失。
也不知道會被折磨多久,走一步,是一步吧。
這幾天的戲也相對簡單多了,片場一片祥和。
除了熱搜上,兩家cp粉對罵的厲害。
現實生活中,陳妍和柳月明竟也各自進入了演員狀態。
追人是追人,演戲是演戲,鬧個一兩回也就罷了,若是長久以往,戲還拍不拍了?
鬱開平平和和演著戲,日子也平平和和過著,就是偶爾會有小驚喜。
有時候,是片場突然送過來的玫瑰花。
有時候,是下午累了,口渴,突然遞上來的蜂蜜柚子茶。
有時候,是入睡前,柳月明每日必問的語音包:“晚安,明天見。”
神奇的事,柳月明這幾日都沒有再當著她的面找她,送來的東西,也都是讓陳貞或是花花遞過來的。
這是分開後罕見的安寧,還有一些算不上打擾的溫暖。
只是,片場上,偶爾會看見柳月明看著她的目光。
她看過去時,對方很快側眸,對著其他地方淺笑。
但大多數時候,柳月明回歸了沉默。
不拍戲的時候,她偶爾來片場試戲。
拍戲的時候,就認認真真坐回躺椅上,端著劇本,泡杯咖啡,一臉沉靜等著戲。
如果不是每天柳月明對她的微信語音包,她都差點信了,柳月明認清現實,放棄了她。
這幾日沒注意看,這下看見柳月明坐在太陽底下,臉龐更加清減了,寬大的衣服要在身上裹很多層內裡才撐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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