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寧松了床帳,胸口跳了起來。
怎麽回事,這個霍心,白天還好好的,這下怎麽病懨懨的,皮膚還那麽白。
正思索著,傳來幾聲咳嗽,一個低沉的男子音說了句話:“沒嚇著你吧。”
氣若遊絲,仿若下一秒就要斷氣似的!
蠶寧心一沉:“你.....你是誰。”
她拽著手指,不由自主想到掉包計,拜堂成親的是一個人,入洞房的又是一個人。
霍心(鬱開)咳嗽了兩聲,聲音像是從胃裡翻到喉嚨,有種穿透之感,他挑開床帳,一雙眼悠悠看著她:“公主,別害怕。”
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就知道,她們....咳咳咳,瞞不過你的。”
蠶寧嚇得往後退了半步,但依舊保持著公主之姿,沒有大喊大叫,隻一雙眼睛盯著他看。
一模一樣,和白天裡見得人,除了膚色,說話,其余的,都一模一樣。
“你是誰?”蠶寧冷靜地問她。
霍心勾了一下唇:“我是,霍心。”
“霍心,那另一個人是.....。”
蠶寧一頭霧水,待霍心沉默了一會兒,笑著說:“她是我的姐姐,霍無己。”
姐姐,果真。
她一下回想起來,被她摟上馬的時候,身體緊緊相貼,似乎,感受到她的.....還以為是男子強身健體的.....。
原來她是女子。
蠶寧收起一口氣,眸光跳動:“所以,根本沒有什麽霍心將軍,你們是在,騙婚?”
蜀國天高地遠,編排了一個好將軍,讓蠶寧嫁過去,不曾想竟嫁給了一個殘廢,到時候去了秦國,等她反應過來,一切都晚了。
蠶寧冷笑兩聲,自己原來是被誆騙來的。
霍心抬眸看她,見她一臉悵然若失,就知道她在怕什麽。
縱然,他只是個殘廢。
他眉頭擰起:“公主,我只是個殘廢,不會對你做什麽的。”說完,他咳嗽了兩聲。
這裡的戲,較為重要。
鬱開啞著嗓子,瞳孔縮緊,雙手顫抖掐著脖子,想象自己曾經被拋棄的那天,冷汗出了一身,心拔涼,像是要死過去了一般。
她臉憋得通紅,隻一聲悶哼,頭一歪,嘴一咳,吐出兩大塊血來。
鮮血涓涓從她唇縫流出,此時,她眉頭蹙著,瞳孔發著紅,渙散著,臉憋得像是蒸籠裡出來氣一般。
柳月明驚恐後退,伸手捂著心口:“快快來人啊,救命啊。”
一旁攝影師打了個顫:“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陳妍笑了笑,思忖,鬱開這裡的表情,處理得十分成熟。
蒼白一張臉,如何在短時間憋得通紅,表情,什麽都那麽到位,實屬難得。
杜冰月站在一旁,嘖嘖搖頭:“鬱開演的太好了,一開始,還以為鬱開接不住她的戲,看來,是我小瞧了。”
攝像機跟隨著柳月明的身影,到了門口。
蠶寧伸手叩門:“救命啊,出人命了。”
此時,丫鬟們都退到了前院,唯有青瓷一人見尖著耳朵,隨時關注新房的動靜。
透過層層的窗戶,一聲救命傳入她的耳朵,她兀自站起,起身就朝新房裡衝:“公主,公主。”
一定是那個霍心,在強迫公主!
兩邊的侍衛攔著她,一面捂著她的嘴:“公主,嗚嗚嗚。”
“滾,不要命了。今兒是霍將軍的大好日子,豈容你在此撒野?”
兩侍衛把青瓷架出大門,扔在地上,看在她是公主陪嫁丫鬟,才沒有對她動手。
新房內,霍心捂著心口,孱弱地望著叫人的蠶寧,他伸出手:“別,別費力氣。”
蠶寧兩隻眼的淚珠打轉,一下轉過頭來,看著霍心。
他臉白口紅,眼睛已沒什麽光。
“霍心。”蠶寧害怕朝床頭走去。
霍心臉色慘白:“我早就該有今日了,你,你是無辜的。”
“咳咳咳,我與你並未拜堂、行禮,也並未飲合巹酒,更未入洞房,我姐姐是個好人。”說話間,他咳出兩口血,雙眸紅腫,眼睛含著血絲:“她會,替你找個好人.....。”
一說完,霍心的手一丟,一口氣像是被抽幹了似的,眼一閉,腿一蹬。
“卡!”
陳青松歎息:“哇,這裡太好了。”
床上的人這會兒起身,跑到攝像機面前。
鬱開站在一旁,柳月明也擠來。
“我也看看。”
鬱開給她讓了個位置,兩人胳膊貼著胳膊,一同看剛剛的畫面。
果然,鏡頭呈現出來的,比肉眼看的還要細致。
鬱開演得真好。
柳月明朝她瞥了一眼,氣息微微緊了緊。
鬱開搖頭晃腦,正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哪裡沒對,隻覺得有道目光看了過來。一轉頭,正好與柳月明對視上。
兩人距離近,幾乎鼻尖相觸,粉嫩的紅唇就在眼下,能聞到對方呼出的氣息。
停頓了那麽一會兒,鬱開連忙側過頭,對方也快速側了過去。
白天才親了,總覺得再看見,哪裡怪怪的。
她身體往一旁挪開了些。
柳月明抿了抿唇,想起白天的吻,意猶未盡,嘴角淺淺勾了勾。
都說因戲很容易生情。
兩人暗搓搓的小動作,小眼神,陳妍看在眼裡,她深吸一口氣,忽然跳出一個想法,兩個人長久這麽演下去,會不會愛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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