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成這樣,頭微微彎著,白嫩的小手掐著青色辣椒,靴子沾滿泥土,衣裳掛著樹葉兒,卻絲毫沒有在意。
一陣涼風吹起,將柳月明頭髮揚起來,發絲正好吹到她眼前,她似被勾了魂,骨節分明的手探出去,很想摸一摸。
原來喜歡過的人再看一次,還是會再次喜歡啊。
原來曾經陷進去過的深潭,路過的時候,還是會繞不開啊。
如果這次再受傷,那就是她活該了。
千刀萬剮也好,萬丈深淵也罷,就淺淺地同她周旋一遭。
她將手伸過去,發絲纏繞指尖。
只見柳月明猛地站起,後退兩步,將手裡的菜籃子一並丟在菜地裡。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上她的身,腿似水蛇纏住她,腰,雙手掛著她的頸脖,小腦袋埋在她頸窩裡,一面大聲尖叫:“有菜蟲!”
第93章
被人忽然跳到身上來, 鬱開下意識用手護著她的,盡管隔著針織裙,依舊能感受到她屁屁的微涼。
而那股冰涼似股冷電,擊入手掌時是滾燙的。
她指尖顫抖, 掌心的溫熱蔓延到胸腔, 讓她不禁打了個顫抖, 整個人慌亂起來。
柳月明並非故意, 她是真的害怕蟲子。
她從來不吃青菜, 也是因為自小在青菜上看到過綠色的蟲子,故而,自那以後, 凡是帶葉兒的綠色青菜,她一概不吃。
補充維生素嘛, 吃青椒就可以了。
這個世界第一個讓高貴影后落下神壇的,就是辣椒樹上那條不起眼的綠葉菜蟲,鬱開從不怕, 不過也不喜歡, 看著怪惡心人的。
不過此時, 她很想讓花枝亂顫的影后再受到一些驚嚇。
抱著胸大腚圓的柳影后,她往辣椒地走了一圈,一面低頭:“哪裡。”
柳月明摟得她更緊了,整個身體不住顫抖,小腳丫也努力往上攀, 聲音懇求:“求你, 別去看。”
她害怕極了, 雖說小蟲子毫無殺傷力, 但是一看到小蟲子, 就有種世界末日,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她努力抱緊高挑的鬱開,將頭埋進她頸窩,死死地蹭著她的頸窩:“小鬱,不要逗我。”
鬱開轉頭看著她,見她小臉被嚇得慘白,眼神懇求,牙齒都在顫抖,十分可憐。
莫名覺得心疼。
“不逗你,誰讓你跟過來的。”
她出了辣椒地,打算把柳月明放下。
雙手騰空,柳月明依舊掛在她身上:“我怕,地上也有。”
鬱開壓著眉,看了下乾淨的土壤:“地上沒有,你下來。”
柳月明:“不要,你抱著我回家。”
鬱開:“那晚上吃什麽,坐在樓上,把窗戶打開,喝冬天的西北風?”
柳月明噗嗤一聲笑了,既然如此,她滑溜溜從她身上下來,松開她頸脖時,還不忘撩動一下她的耳朵,嘴唇親著她的耳廓,小聲:“今天晚上,給你吃肉。”
說罷,臉色羞紅,小手拍著胸口,似驚魂甫定一般:“你摘辣椒吧。”
這會兒人下去了,鬱開心卻更慌了,她耳朵瞬間紅了個透,柳月明怎的,逮住機會,就時時刻刻輕薄她。
給她吃什麽肉?二荊條炒肉?
她手指微微屈了屈,噎口唾沫,轉身去摘二荊條。
柳月明站在外面,隻張望著她,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卻是只能呆呆看著。
見她摘的辣椒有紅的,綠的,有的小的同指頭般一樣大,大的有三指那麽寬。她覷著問:“你摘的都是辣椒嗎?”
鬱開微微一頓,轉過頭來,將手上摘的紅尖椒給她:“這個是小米椒,最辣的那種。”
說完,摘了一條長長的,手指粗細的辣椒:“這種是二荊條。”
倒是長得很像手指。
柳月明又指著大一點的:“那個呢。”
鬱開:“這個是燈籠椒,還有菜椒。”
小小的辣椒,卻有那麽多種類。
她不經發出感歎:“你真厲害。”
厲害?鬱開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叫做厲害。
摘了滿滿一籃子,柳月明提著籃子,她抱著大白菜和大白蘿卜,一前一後往家後。
田園小村,兩影相伴,鬱開心中自然滋生出快樂的清泉。
只是情深不壽,她不敢再對柳月明有多余的想法了。
從來不下廚房的柳月明,提出主動打下手的想法。
“需要我做什麽嗎?”
鬱開哪裡能讓她做這些呢:“你去坐著休息吧。”
現在家裡都通了天然氣,也不用燒火做飯。
柳月明像是沒聽見:“剝蒜,我會剝蒜。”
她說著,就開始在櫥櫃找蒜,雖說她是頭一次來,竟一點也不生疏。
鬱開由著她去,從冰箱裡拿了新鮮的肉化凍,再炒個雞蛋,做個紫菜湯,簡簡單單吃著就好了。
她在一旁洗菜,柳月明拿著碗站她身邊,舉起一顆蒜,低頭開始剝。
長發順著肩往下滑落,時不時擋著她的發揮。
柳月明手肘懟了懟鬱開:“你有頭繩嗎?”
鬱開點頭:“有。”
“拿過來。”
她轉頭,去浴室拿了兩透明的皮筋遞給柳月明。
“給。”
柳月明壓低眉毛:“我騰不出手,你幫我。”
說完,一臉認真地剝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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