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了側臉,心口一下怦怦跳動。
昨天看是心疼,今天看,便是心動。
鬱開怎麽病起來,還透漏著一股病態美來。
她回到病房,從包包裡掏出小鏡子,對著自己一看,差點沒嚇一跳。
“怎麽這麽沒血色?”
“最初都是白的。”
“眼睛也沒神。”
一邊絮絮叨叨,一邊補妝,要見鬱開,不能讓她看見憔悴的自己。
簡單撲了霜、點了眉、塗抹了淡淡的紅潤唇膏,總算有了些血色。
她對著鏡子擠出一個微笑,又折回到鬱開的門口。
清了清嗓子,她輕輕敲門。
叩響三聲,聽見裡面傳來虛弱的聲音。
“進來。”
氣若遊絲,聽得她心疼。
她將長發攏在肩後,輕輕推開門,小偷似的,卡著門縫進去。
鬱開朝她看來,眼睛充斥著幾分驚異,但很快,她錯開了眼眸。
柳月明走到她跟前,雙手揪著藍白豎條紋病號服,聲音細微:“鬱開,你醒了。”
鬱開呼吸沉重,抬眼看她:“月明姐,你怎麽不休息,這就下床了。”
她還不能下床,至少沒有下床的力氣。
柳月明拉著凳子坐下,正對著她:“我想來看看你。”
坐近看,才看清鬱開的病容色,臉色雪白,嘴唇也是,僅一雙眼透著明亮,有股處處惹人憐的氣質。
不禁心疼起來,鬱開抱著她後身著地,得多疼啊。
她心揪著,眼淚在框裡打轉,但又怕影響鬱開心情。努力平靜情緒。
鬱開見她沒事,至少比自己好多了,也就放下心來,她不曾多瞧柳月明,經過這一次之後,更加堅定,不要再喜歡她的決心。
這些時日,兩人說斷了,實則沒斷乾淨。
斷乾淨,就要看不到,見不到,不被肉體誘惑,隔開了很久,距離很遠,這才算是斷開了。
這樣半拉著,讓她忘記了自己。
柳月明垂著眸兒,眼睛閃爍,說話帶著克制:“怎麽那麽傻,不要命了來救我。”
她正眼看過去,正巧見到她那對小掃把似的睫毛,在眼瞼處形成漂亮陰影。
臉色紅潤,嘴唇也是。
鬱開更放心,可以說些狠話。
“順手而已,沒曾想......。”
柳月明抬頭看她:“你是順手?你分明是為我。”
說罷,她換了個邊,依舊垂著眸。
打死不承認這事,她是可以做絕的。
“你想多了。”
“怎麽想多了,你心裡還有我。”她咬著唇,似吐詞不清。
鬱開急得咳了咳:“沒......沒有的事。”
見她如此,柳月明起身輕拍她的背:“有就有,我又沒笑你,更何況,我心裡......也有你。”
大病初愈,若是她還停留在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時刻,這必定是治愈身體的良藥。
可在這個時刻,她不確定是被肉吸引還是什麽,隻覺得它是一劑猛藥,過猶不及,虛不受補。
“我不說了,不說了,等你好了再說。”柳月明也知道克制些。
被哄著喝了些水,她擦了擦嘴角,這下子躺平,正視柳月明:“月明姐,你真的想多了。”
“是嗎?”
“嗯,換做是其他的人,我也會救的。”
“其他人?誰?陳妍?你會救?”
“對,我也會救。”
她臉色暗淡了些,也對,她也是胡亂猜疑,若是別的人遇到危險,鬱開也會伸出援手的。眼下,不是著急這件事,隻消鬱開把傷養好了再說。
她起身,猶猶豫豫說:“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腳尖轉動方向,柳月明朝著門外走。
鬱開側頭,從她離開的身影裡,看到些許落寞。
稍稍晃了一會兒神,護士小姐走了進來。
護士是個年紀二十來歲的姑娘,身穿一身白,頭上帶著護士帽,手裡端著今天給她換藥的紗布、剪刀、藥物等。
她笑眯眯地將醫用托盤放在桌上,轉身對著鬱開,有些拘謹:“鬱小姐,你好,來給你換藥了。”
鬱開點點頭,坐直身體,呈自然放松狀態。
護士抿了抿唇,往她身前一站,一雙白嫩小手緩緩伸向她的腦袋,一面輕輕地解著她頭上的繃帶。
“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照看你,護理到你出院為止,有什麽事情,你可以隨時叫我,我是你24小時的貼身護理。”
護士聲音細細軟軟的,說話帶些微笑,時不時覷著她的臉細看。
鬱開一抬頭,就見她眼睛笑得似月牙兒,一副玉雪可愛的模樣。
“謝謝,姐姐叫什麽名字。”
“我叫杜霜,你叫我霜姐就行。”
小姐姐輕輕拆著她的紗布:“疼嗎?”
“不疼。”
“疼了給我說一聲,我輕點。”說話間,速度也放緩了些。
紗布拆開後,杜霜的一雙手輕輕扶著鬱開的小腦袋,正對著她,聽她嘶了一聲:“疼嗎?”
鬱開皺著眉:“還好。”
她開始上藥,鬱開是沒有什麽感覺得,隻覺得頭頂涼涼的,能感受到杜霜在頭頂輕輕吹氣的感覺。
......
這個護士還挺細致。
她沒多想,人家專業的護理,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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