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妍回憶起來,她猛地站起身後,就看見鬱開抱著柳月明後仰,頭部狠狠砸在沙土上。
習得好是沙土,又是後側仰,若是水泥地,或者被馬隨意蹬一腳,估計當場就會斃命。
陳妍眼眶通紅,緊緊盯著鬱開。
聽比人口中得知的,鬱開同柳月明止步於那樣的關系,而表現出來的,遠非如此。
她沉默著,守著她守了一夜,一直到天明,直到盧麗麗來輪班時,鬱開也還未醒。
與盧麗麗一起的還有鬱複,他看見鬱開躺在床下,鼻子裡插著管,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發軟。
盧麗麗和他一起走到陳妍面前,與她交班。
縱然還想留著,但是年紀上去終歸不經熬夜,陳妍點了答應:“若她醒了,記得通知我。”
盧麗麗:“嗯。”
病人也需要安靜,盧麗麗和鬱複在門外守著。
一面聽說了柳月明已經醒來,盧麗麗心裡安下來,即是柳影后都醒了,鬱開也一定會醒。
病床上,鬱開睫毛顫動著,想醒來,卻被卷入深深的漩渦。
疼,不是頭疼,不是摔下馬的背疼,而是胃疼。
依舊是白色的病床上,她疼的胃痙攣,渾身冒冷汗,一旁還有女人的哭聲。
她努力撐著眼,看清那個模糊的身影是柳月明。
“小鬱。”
這是什麽時候?
太疼了,疼到四肢發顫,疼到耳鳴。
嘴裡不知道被塞了一個什麽東西,像是要探進胃裡去,吸胃中令人討厭的病毒。
她受不住了,終於想起來了,是她臨睡前吃的褪黑素。
一次性吃了過量......,是死神來了嗎?
太疼了,這一世,她活得太累了,最疼的感覺來自於柳月明。
是她自己找的。
喜歡別人,就要承受別人不可能喜歡你這樣的結果,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但她沒想到,竟這樣痛苦。
胃裡的疼,帶著失戀帶來的心臟震顫和呼吸不暢,讓她永久停留在二十四歲的年華。
臨終前,她十分確信,若有來世,再也不要喜歡柳月明了,太疼了。
五官漸漸恢復,四周安靜,渾身的血脈從前世的記憶中把她喚醒。
她撐開眼,面前是一片白,由模糊,到清晰。
竟在醫院。
頭部傳來的陣痛才讓她想起發生了什麽,說好的不喜歡呢,說好的不愛呢。怎麽看到她有危險,還是滾著屁股上趕呢。
鬱開歎口氣,手指微微勾了勾。
盧麗麗一聽到動靜,立即進了房間。
她輕步上前,湊著腦袋盯著鬱開,嘴角彎起:“鬱開,你醒啦。”
沒一會兒,又湊過來一個頭,是鬱複:“老姐,你醒啦。”
鬱開張嘴說話,氧氣罩堵住她的話語:“月明姐呢。”
盧麗麗:“你說什麽?”
她壓著腦袋,湊到鬱開嘴邊:“柳月明呢。”
盧麗麗:“月明姐嗎,她沒事,已經醒了,你放心吧,我去叫護士。”
沒事就好,鬱開安下心來,閉上眼睛靜養。
醫生來過了,對著她上下檢查了一通,而後才徹底松口氣。
他對著鬱複:“你是她什麽人?”
鬱複:“我是她弟弟。”
醫生點了點頭:“你們一家人血型還挺稀有。”
像是自言自語,說完就轉頭離開。
鬱複撓頭:“不稀有啊,我一直是a型血。”
還說來獻血了,沒想到有人先他一步,總算好了。
另一邊,鬱開醒了的消息傳到了柳月明這裡。
此時,青慧正在陪她吃飯。
她喝了口粥,立即松了杓子。
尖銳的杓子砸在瓷碗上:“我去看看她。”
雲遇、青慧、還有柳盛都攔著她。
尤其是柳盛,他多少聽了雲遇說,柳月明為了那個女生跑到片場,跟著去演女三,才會鬧出這件事。
好在那個人救了柳月明,若不然,他定會讓她們不再相見。
如同當初不待見雲遇那般。
當初是雲遇追求柳月明,如今是柳月明追求那個什麽鬱,兩人曾經還有那樣的關系。
作為父親,他知道女兒同他一般,是個倔脾氣,但是,那女子出生條件以及各方面,還有之前的那樣的關系,讓他覺得羞恥。
那樣的人如何配得上她的女兒。
縱然她要喜歡女生,定然不能配鬱開。
他一向嚴肅,哪怕柳月明才做完手術恢復,語氣也不見得溫和。
“去什麽去,自己都還沒好,你去看了她,她就能好?”
雲遇一下被他的威嚴嚇到,想起了自己被他震懾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余悸。
青慧則護著柳月明,轉頭對著柳盛:“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她才醒來。”一面看向雲遇:“雲小姐,你和你叔叔都出去一下,別讓他太吵鬧,我要照顧我家月月。”
雲遇雖然懼怕,但還是勸著柳盛出去。
柳月明並不搭理柳盛,現在的她,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她不住。
她不免有些激動,雙手捉著青慧:“媽,你帶我去看她。”
青慧歎口氣:“哎,這叫什麽事。”
柳月明眼睛含情:“若不是她,我早被馬一腳蹬死,或是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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