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又小心翼翼地推開身上的人,在床上一點點的挪動,感覺過去了很長時間,在不驚動這個陌生女人的情況下,林星竹才徹底解救出自己。
她環胸站立在離床不遠的位置,窗簾也沒拉,衣服也沒換,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睡在她床上的女人。
林星竹剛剛去檢查了一下公寓大門和窗戶,一切都非常非常正常,和她昨天晚上關閉的狀態一模一樣,不像是有人進來過的樣子,屋裡的所有東西也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表明這個長得好看的女人是憑空出現在她的床上,甚至是壓在她身上。
林星竹感到費解,其實如果不是她在睡夢中感受到呼吸不暢,她自己應該會自然地睡醒——畢竟是周末。
所以說在這個女人壓在她身上時,那麽明顯的重量壓下,她卻一點都沒有被打擾到。
這太不正常了。
林星竹揉了揉太陽穴,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這一切都是夢中夢。
這樣想著,她擰了擰自己的胳膊,很痛。
那就不是在做夢了。
林星竹冷靜地放下手,又把目光放在女人酣睡的臉上。
這個突然出現在她家,躺在她床上,面對面壓在她身上的女人,長得實在是非常漂亮。
巴掌大的臉,精致又漂亮。即使現在看不到她的眼睛,也能想象當這雙擁有濃密長睫的眼睛睜開時,會讓這張本就出色的臉蛋更加奪目。
她就這樣看著,看著看著林星竹忽然發現床上的女人眼皮下眼睛左右動了兩下。
像是要清醒的預兆。
林星竹手下意識一抖,往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兩下,抵在門邊。
這個距離方便她跑。
身後是倍有安全感的門,林星竹慌亂的心慢慢鎮定些許,眼睛也不敢眨地緊盯著床上的女人。
白希櫻緩緩睜開眼,隔著窗簾的日光讓她有些恍惚,眼前火紅的一片灼熱像是隔絕了久遠的記憶,有些模糊。
但旋即白希櫻就慢慢記憶複蘇清醒了。
她怔怔望著陌生的天花板。
她沒死成?還是死後的世界是這樣的?
望著這再平常不過的天花板,白希櫻心裡有些古怪。
林星竹就那樣環手抱胸看著她,趁著這陌生女人發怔的時間她默默評估了一下,確定了床上的是真的人,而不是別的未知東西,心裡慢慢踏實了。
“……女士,你清醒了嗎?”
陌生的、清越的女聲響起,吸引了白希櫻的注意力。
她用手臂撐起身體,靠著床慢慢坐起,虛眯著眼睛望向發出聲音的門邊。
立在門邊的女人環胸而站,黑發雪膚,明眸善睞,左眼尾下角有顆淺淡的小痣。
白希櫻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逝,冰冷開口:“林星竹?”
林星竹一驚:“你認識我?”
火舌舔燎的痛感徹底遠去,冷靜下來的大腦分析著眼前的情況,白希櫻面無表情地望著這個和林星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漆黑的瞳仁裡閃爍著令人看不懂的幽光。
“這裡是哪裡?”
林星竹皺著眉看她,心中已經有些不耐,“這裡是我家。”她回答完問題又問:“問完了嗎?問完了該我問你了吧,你為什麽會平白無故出現在我家?”
此時的林星竹已經打算如果這個人回答不出來,她就思考去報警。
“你家?”白希櫻古怪地看著她,梳理凌亂碎發的纖細手腕仿佛一折即斷,渾身上下透著令人心折的破碎感。
可林星竹沒有任何心折的感覺,她隻覺得危險。
這陌生女人的狀態明顯不太正常。
林星竹心中閃過懷疑,或許是什麽精神病人在她不知道情況下跑進她家她沒發現?
她看著女人幽幽地盯著自己,聲音無波無瀾:“可我記得我閉眼前是在我家,怎麽一睜開眼睛就在你家了?”
林星竹:“?”
嗯?你是要倒打一耙說我拐賣你嗎?
這麽一想,林星竹頓時面色不善地盯著她。
見她的神色,白希櫻短促一笑,聲音在沉默下的靜謐中有種吊詭怪異的悚然感,“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
她明明割腕自殺,又點燃大火,本該徹底死亡,屍體葬身火海蕩然無存。可現在卻好端端地坐在一個陌生的臥室,手腕上鮮血淋漓不存在,醜陋蜿蜒的刀痕也不存在。
甚至睜開眼還見到了一個和林星竹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恰好也叫做林星竹。
白希櫻讓人心底發毛的目光幽幽落在那顆小痣上。
林星竹感覺那目光有如實質,被她這麽一看,她都覺得臉上發癢。
……她真的越來越懷疑眼前這人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人。
林星竹告訴自己態度正常點,千萬不要激怒病人。
畢竟精神病人犯病的時候傷人可不犯法。
她放柔聲音,盡力溫和開口:“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麽,又為什麽出現在我家,但既然我現在見到你了,我可以幫你聯系你家人,讓他們接你回家。”
林星竹摸出手機,一邊和人商量,一邊決定有什麽不對她立馬報警。
她現在已經不想追究這人為什麽在她家、又為什麽要壓的她快要窒息了。
“白希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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